窗户的禁锢咒文是的场亲自设下的,自然能感觉得到变化,所以当他踏进书房时,眼里有着一丝惊诧——比起以前,这孩子的力量明显变强了。深深看住仍是一片清澈的琥珀猫眼,他薄唇微动却未追问原因,只随意道:“终于想通了,肯回来了吗?”

一言不发的回望的场良久,越前突然快步走过去,一抬手便向要去揭那条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的白布条。不想对方的反应如此之快,一偏头躲了开去,他皱皱眉,沉声道:“怎么?该不会你真的少一只眼睛,不敢给我看吗?”

这一刻,的场似乎明白了越前今夜特地到此的原因,胸口泛起微微的悸动。但他仍想确定究竟是因为好奇还是别的,一把捉住再次伸来的纤细手指,微蹙着眉心问:“为什么突然想知道这个?”

到底是为什么,越前还真未认真想过,听到的场这么一问,不觉微怔。目光停留在繁复的咒文上,他轻轻挣了挣被抓握住的手指,小声嘟哝道:“没有为什么,就是想知道。”

“该不会你从那只肥猫那里听说了什么吧?”语气和神情都是淡淡的,的场紧盯四下游移的猫眼,在确定自己猜中后,表情更加淡漠。指尖轻轻拂过被掩在咒符之下的右眼,感受着那一抹微痒,他沉默了片刻,而后道:“若他说,我这只眼睛已经不在了,那么我明白的告诉你,它还好好的在眼眶里。”

动也不动回望着的场,仿佛是在评估对方究竟说了多少实话,越前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挑衅道:“既然好好的,为什么不敢给我看?”

“没什么不敢的。你想看,我给你看就是了。”并不介意这近乎拙劣的激将法,的场抬手扯落咒符,微微扬唇道:“咒符是用来阻止那个妖怪前来夺走我的右眼而非掩饰,你这下该明白我没有骗你了吧。”

的场的右眼完好无损让越前轻轻松了口气,可右眼眶周围几道深深的抓痕却又引来他不由自主的皱眉。伸手,指尖落到略显狰狞的伤疤上,他在凹凸不平的触感里忿忿道:“你那位先祖也真是的,既然答应了那个妖怪,就应该遵守承诺,何必累及子孙受这份危险?你们的场家的人都是这么说话不算数的吗?”

也许是常年不见天日让右眼周围的皮肤分外敏感,被这么碰触抚摸着,的场只觉那种微痒从眼眶一直传到了心里。不自觉眯了眯眼,他抬手拢住越前的手贴上脸颊,低低笑道:“他怎么想的,时至今日我也无法得知了。不过你说对了一点,我们的场家的人,就是这么说话不算数。”顿了顿,深邃的红瞳直直看入略显不解的猫眼,他又道:“本来,我是想着,你若肯主动来找我,我便不再限制你的行动……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你想做什么?”怎么看都觉得这一双红瞳在此刻看起来格外危险,越前警觉的朝后一退,微蹙着眉道:“我告诉你,要是猫咪老师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找来的。你要不想有人受伤,最好放我走。”

“若我说我要真的不怕呢?”缓步上前,将步步后撤的少年逼至墙角,的场单手撑着墙壁不给他任何腾挪闪躲的机会,唇角冷冷一扬,道:“我说过的吧,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