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你已经走了……”本在闭眼浅寐,听到声响,的场缓缓睁开眼,对越前笑了笑,又道:“血腥味太重了,去开窗透透气吧。”
“浑身都是血,开窗也没用。”看着的场,又想起方才死神说的那些话,越前莫名觉得难过,抿着唇走过去,小声道:“我跟塔子阿姨说了,今晚不回去,留下来看着你。”
不知是不是意外,的场竟微怔了好一会儿,这才一点点扬起唇角。将纤细的手指握进掌心,指腹细细摩挲着皮肤的纹理,他哑声低笑道:“那可真是惊喜了,谢谢。”
“没什么惊喜的,你是为我才受的伤,我留下来是应该的。”感受着手背传来的微痒,越前不自在的动了动,垂眼嘟哝道:“其实今天你不必挡在我前面,我自己能对付那只妖怪。”
“是么?那就当我多事吧。”也许是失血过多,的场感到浑身发冷,不由自主将越前的手拢到脸上,近乎贪婪的汲取他的体温,但仍觉不够。转脸将唇贴上温暖的掌心,轻轻啄吻片刻,他仰面深深看着眼底流露一丝错愕的少年,轻轻叹道:“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反射性的想要缩回手,又怕动作过大弄痛了的场,越前只得僵着手臂任由细碎的吻落在指尖。柔软而冰冷的触感似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灼热沿着手臂一直蔓延到脸上,他不自觉红了脸,小声道:“放开我。”
“不想放……”微显虚弱的嗓音里带着一种罕有顽皮的笑意,的场望着愕然瞪大的猫眼,微眯着的赤瞳将越来越红的面孔尽数收入眼底。看了一会儿,见越前面上泛起羞恼,他低低叹了口气,又道:“坐到我身边来,有个决定想要告诉你。”
不情不愿的坐下,越前竭力想要回避手一直被的场握着的这个事实,可越是这么想,就越是在意。郁闷与气恼交织之下,他干脆把心一横,抬眼直直看住始作俑者,皱眉道:“要说什么就快说,说完赶紧去睡觉。”
“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从今以后的场家将不再把式神作为诱饵去捕捉更高级的妖怪了。”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的场回望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猫眼,继续道:“其实,这些年来的场家在除妖人当中倍受诟病,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行事过于冷酷,高山的事不过是冰山一角。虽说我现在还弹压得住,但总会有精神不济的时候,那时再出大乱子就不好了,不如趁早整改。”
也许是一切来得太突然,一时间无法全盘接受,越前怔怔的看着的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撇嘴道:“你终于想通了……可,你做得了主吗?那个七濑……看起来比你更像家主,什么事都是她来主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