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涯强忍痛苦依然坚决不屈的脸,越前咬了咬唇,起身慢慢靠了过去。灵巧躲开那只还想来推开自己的手,他用衣袖替涯擦拭额前冒出的冷汗,小声问:“那要怎麽办?我能帮你做什麽?”
“不用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休息一下就回去。”对越前微微笑了笑,涯疲惫的阖上双眼,就像累极了一般,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说的是真的,今天去接收盟军和补给品的时候,他遭受了一场有余谋的袭击,在以爲必死的那个瞬间,他眼前浮现的是这张精致的面孔。他悔恨的不仅仅是落入对手的算计,更是恨自己无法履行诺言,好好保护这个孩子。所以,当他发现自己还活着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想来确认一下越前是否还好。
涯在想什麽,越前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唯一想知道的是怎麽才可以救这个人。紧拧着眉眼细细观察了一番后,他道:“总有办法能救你对不对?你告诉我,我去做。”这一刻,越前真的很痛恨自己对涯一无所知也懒得去打听,所以他告诉自己,无论有多困难,只要能够救涯,他一定会拼命去做。
在越前不懈的追问下,涯的眼里泛起一抹犹豫,毕竟以他目前的状态能不能回到葬仪社总部都很难说。他不想死,他还有太多没能完成的事情,更不想再让越前再度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开口道:“你去我给你的地址,找一个名叫楪祈的女孩,她知道怎麽办。另外,你带着这个,没人会爲难你的。”
握着涯贴身戴着的十字架项炼,越前幷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认真想了好一会儿,突然道:“她要怎麽救你?”
折腾了一阵之后,涯的状况更不好了,根本没能力去思考越前说这话是想要干什麽,闭眼轻喘道:“她的血能够克制我体内的病毒,让她来输血给我就好了。”
听了这话,越前眼神一亮,弯腰打开医药箱从里面取出注射器、储血袋之类的东西,道:“你不是说我可以免疫啓示录病毒吗,那说不定我的血对你有用,试试吧。”见涯睁眼满是复杂的望着自己,他嚅嗫道:“我不知道找到你说的地方要花多久,但试一下花不了太多时间。”
还想说点什麽,但见越前已经不太熟练的开始抽血,涯紧紧抿起嘴唇吃力坐起身,低声指点他如何取血,如何替自己输血。当鲜红的血液顺着透明软管流进身体后不久,涯明显感觉到身体内肆虐的病毒有被压制的迹象,难以忍受的疼痛也在慢慢减轻。
“怎麽样?有效果吗?”双眼睁得大大的,动也不动的望着涯的脸,越前眼中满是期待与紧张。
默默点了点头,等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涯突然伸手把越前拉入怀中用力抱住,眉心凝起深深的结。“我当初救你……没想过把你当成救自己的工具……”低沉的声音里充满压抑,因爲这句话不仅是说给越前听的,更是涯说给自己听的——他是在提醒自己,永远不要把这孩子当成工具使用,绝对不可以。
“我知道。”见涯的脸色在一点点好转,越前显得很高兴,竟忘记了自己还被对方紧搂在双臂当中。仰头望着有些阴郁的青灰色眼眸,他勾唇笑道:“但能救你,不是很好吗?”
琥珀色的猫眼太过清澈了,透过这双眼,涯看得见自己心里有一丝复杂的情愫在滋生,在蔓延。抬手轻抚微挑的眼角,目光久久落在因爲抽血显得有些苍白的嘴唇上,在理智战胜莫名的冲动之前,他垂头吻住了越前。
微凉却柔软的唇瓣吻上去的触感是如此美妙,涯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得更多,辗转流连间用舌尖挑开微微僵直的唇,探入温热的口腔。这一吻持续的时间不长,也许是因爲理智的回归,又或者是越前迷蒙的眼看起来太过纯真,总之在涯松开彼此紧贴的嘴唇后眼里带着难言的复杂。
指尖流连在微红的面孔上,从眼角一直到唇侧缓慢游移,他轻轻叹道:“龙马,我其实是个混蛋……”明明心里有一个女人的存在,却又无法克制面对你时一再动摇的心情,这样的我,不是混蛋又是什麽?
“你确实是个混蛋。”终于清醒过来了,越前抬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唇,不自在的撇开脸去小声嘀咕:“这算什麽?”
“讨厌吗?”轻捏住小巧的下颌深深看入漂亮的猫眼,涯的声音里藏着一丝忐忑,就像生怕从越前嘴里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他甚至怀疑平时能言善辩的恙神涯已经不复存在了,连一句辩解都找不到。
“没什麽讨不讨厌的。”嘟哝了一句,越前挣脱涯的手指,把一直握在手里,硌得掌心有点生疼的十字架扔还给他,闷闷的道:“我要睡觉了,你要走的话也不用告诉我。”说实话,他一点都不讨厌涯对自己做的事,反而有一丝莫名的欣喜。他不高兴的是明明做出这种举动的是这个人,却搞得很委屈一样。
看着涯强忍痛苦依然坚决不屈的脸,越前咬了咬唇,起身慢慢靠了过去。灵巧躲开那只还想来推开自己的手,他用衣袖替涯擦拭额前冒出的冷汗,小声问:“那要怎麽办?我能帮你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