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陈扬在心里想着。如果是为了报复，侮辱他就好了，而根本不需要有时候还装出温柔款款的样子，不需要给他道歉，也不需要怜惜他的感受，把仇人的一切希望掐灭才是最正确的。

回答他的是一个炽热的吻。

beta和alpha消失了快一个小时的事情，大家都没怎么注意，只是陈扬在经过赵冲面前时，赵冲眉头皱了皱，这怎么像是老友的气息？

陈扬刚沐浴过，发梢还有些湿润，原来消失的一个小时是洗澡去了。回来之后，他又继续投入了工作之中。而alpha也衣着整洁，制服笔挺，靴子锃亮，连帽檐上的徽章都被擦得闪闪发亮，仿佛随时可以去参加授勋仪式。

“陈扬。”卫衡站在门口边，突然叫住了他。

陈扬好像没有听见，卫衡又叫了他一声。直到有些同事抬起头注意到了这边，陈扬才放下手中的工具，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其实他的腿还在软着，而alpha极少叫过他的名字，这声“陈扬”落到他耳里，听起来还有点陌生。卫衡等陈扬走到身边，微微低了头，说：

“你知道玄武是怎么受伤的吗？”

alpha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别人的事情，也不管beta愿不愿意听——

“那时候，我还在在北斗第一军团服役，巡逻至紫薇星外围护臂星上的柯尼斯堡时，突遇联盟溃败的小支编队。对方原是潜入北斗的奸细，在被发现后仓皇出逃，人数不多，但是卷跑了数量非常多的大口径武器和弹药。我发现情况后立即上报，请求周边护卫军支援。然而，他们为了抢夺最后的功劳，就想让我先耗尽对方的武器力量，再上来一口吞掉敌方军队。玄武是s级机甲，理所当然先打头阵，在战斗中，我的队友逐渐死去，玄武也因为耗能过大逐渐走向枯竭，而应当前来营救的友军，就在旁边等待我们崩溃……”

“我记得，在打出最后一排子弹之后，玄武的能量已经耗尽了。驾驶室的灯光尽灭，中控系统陷入沉睡，再也无法躲避敌人发射的炮弹……说实话，最后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我甚至觉得，是玄武有灵，救了我……我醒了之后，就是在医院里，脊椎骨断了60，在医疗仓里躺了三个月……”

对于失败，骄傲的alpha从来不想和人表露。但是……

“如果这对玄武很重要，我希望你知道。”

如果你喜欢机械，就继续做这个吧，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帮你拿来。但是其他的事情，就都不要知道了。好好珍惜这些平静的时光吧。

那一天，作者想起了隔壁的beta……

第27章 辅导

“你还在这干什么？”

夜已经很深了，陈扬没有想到alpha这个时候还会回来。上下排开的八面大显示屏闪着盈盈绿光，上面布满了各式各样不断变换着的公式和数字。至少两米宽的书桌上，凌乱地摆满了书籍、资料和草稿纸。出于对传统情怀的尊重和锻炼手感的需要，即使是全盘数字化的现在，对手动计算技能的锻炼仍然必不可少。

“没什么。”陈扬说。

“没干什么？你当我瞎啊。”

一件外套兜头扔下来，alpha仿佛瘫倒的大熊一样靠在陈扬身上，书桌前本来只放了一把宽大的椅子，在陈扬的抗议下换成了两把，只是还紧紧靠在一起。一股淡淡的酒气传入陈扬鼻腔，卫衡长臂一摊，草稿也被他挤掉不少，陈扬手里的事情也没法继续下去了。卫衡趴在他肩上说：“别吵，我要睡觉了。”

陈扬：“……”

也不看是谁刚刚回来……卫衡这段时间好像挺忙，经常消失不见人影，或者很晚才回来。

陈扬试着动了动，从卫衡的辖制下抢救出几张纸，手里的电子笔却突然被抢过。“这么简单的东西也不会？”就着陈扬的手，alpha刷刷地在草稿纸上写下一长串公式和数字，潦草却有力，环环相扣，汇聚在最后一个小点上。

“看懂了没有？”卫衡把笔一扔，又箍住了陈扬的双臂。

陈扬真是无话可说，对于卫衡这样时不时要来显示一下存在感的行为，他只当是alpha性别症候群。由于时常接近，以前总是让人紧张的alpha信息素气味，陈扬也逐渐熟悉乃至习惯。

陈扬顺着卫衡的字迹一行行往下看，好在卫衡的计算虽然有些乱，还不至于看不清楚，只是时常有些跳跃，陈扬需要停顿思考一段时间，追上他的思路。卫衡是个没耐心的，很快又看不下去了。

难道不是么？一个已经结婚了的alpha，一个老实沉默的beta，在工作的休息时间，躲在一旁偷情，结束之后，还要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