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是句废话。
范闲觉得这姑娘是很难用一个词就概括起来的,她多变而极端,上一秒对着你笑靥如花,下一秒也许就能让你一刀毙命。
他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自有着相同的乡愁,情思,共鸣,不谈其他利益纠葛,他与范无救月下相谈,举杯碰盏,熟稔得就如同多年未遇的好友,什么话都能谈,什么话都能讲,他直白,她就更直白,他含糊,她就更藏了三分。
只是这姑娘把利益看得颇重,一来二去,到底也让他分不清她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朋友。
他和她是站在一个平面上的。
他跟她说:酒逢知己千杯少。
她给他唱《友谊之光》。
但范无救要保底,要交易,要处处留路,又非要做出一副坦然处之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的确是看她这点不适,也极不喜的。
范闲问:“何必把这么多东西都抗在自己身上?”
范无救不正经:“我这不是想着法儿地让你和我一起背嘛。”
7
范无救是狠的。
从言冰云听到她的名号起,范无救就与狠厉一词捆绑在了一起。鉴察院常谈,谈二皇子被刺杀的雪夜那姑娘一战成名,在京都闯出名声,讲她天赋异禀,刀法超绝,刀刀致命,不留情面。
他见过她杀人,鉴察院的任务与外线撞了头,那姑娘先一步到了地方,已然除掉了目标,那一院的尸体皆是一刀毙命,入刀极深,不留片刻喘息的余地。
那时她一身白衣,脱下红装,站在月色之下,脸颊沾染了血迹,冷冰冰得像是刚从最深的湖底捞起的玉石。
她那时还打算抽刀而起,被身边的剑客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