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斯塔克打断了老管家的话。</p>

“在你还处于人类定义中活着的状态中时，我花了十年记录你对于各种事物的反应，记录你的思维方式，事无巨细。然后利用算法把你的碎片黏起来，补全了你，复原了你。你不是什么代码什么人工智能……你就是活着的埃德温·贾维斯，最了解我的始终、永远都是你。</p>

“你看，你甚至会因为自我怀疑而对我抱怨——为什么还要怀疑自己是否有灵魂？”</p>

他有些好笑地安慰自己突然闹情绪的老管家。</p>

“您还是一如既往信任您不中用的老管家……”埃德温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轻松了不少，但仍然怀有疑惑。</p>

“但我始终无法理解，您为什么会信任海德拉小姐，并且表现出来的在意程度颇有些超乎我的期待，甚至于让我产生了新的担心。”</p>

托尼·斯塔克靠在椅子里，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弧反应堆。</p>

虽然方舟反应堆和那些散乱的弹片已经从他体内成功拆除出去。但是为了提供装甲的能量，他仍然给自己装载了弧反应堆。</p>

“你还记得纽约大战之后，我一直没办法睡觉吗？”</p>

他突然说。</p>

“始终记得，sir。”埃德温说：“那让我心碎。”</p>

“那段时间，我一直梦到我抱着那枚核弹飞出那个洞，飞出地球，飞进太空</p>

“引擎熄火，我推开核弹，反作用力使我下坠。有些不同的是，洞在我掉出之前就关闭了。”</p>

发明家撑着头，视线没有聚焦，散乱地落在投影出的淡金色操作屏幕上，慢慢地讲述。</p>

“我漂浮在太空里，面对着铺天盖地蝗虫一般的战列舰群。他们发现了我，使用激光锁定我，但他们其实根本不需要在意我。因为我从来不知道我还要面对来自地球之外的威胁，装甲的温度控制和压力调控根本无法抵抗太空环境。这宇宙已经开始挤压我，冰冻我，不需要他们动一根手指，我很快就可以变成一个冰人和一堆碎屑，只是哪一个在前哪一个在后倒是可以下注赌一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