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抹了把脸，尴尬地说：“多久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p>

“我的记忆力很好，五百年前的事情都能记得清清楚楚。”</p>

古一平淡地说。</p>

“呃……关于记忆有一种不科学也不严谨的说法，不过我觉得听听也可以。”</p>

史蒂芬·斯特兰奇不自在地耸耸肩，语速飞快：“说人类的记忆随着时间会模糊的原因，就是因为人类承受不了那么多的事情，大脑为了保护自己，选择忘记那些过于激烈的和不那么重要的经历——这就是为什么，超忆是种疾病而不是优点——</p>

“能记住所有事情是非常痛苦的。时间对他来说毫无意义，记忆和真实会产生混淆。没办法对回忆产生眷恋，也就没办法拥有理所当然的活着的感觉……你觉得呢？”</p>

一时间，大殿陷入沉默。</p>

“我倒觉得优秀的记忆力倒是能帮我不少忙，”</p>

古一法师眨眨眼，目光落在弟子手中抱的一摞书上，肯定地开口：“就比方说，我还记得从下面数第二本书被我藏在了图书馆的异空间里，正常借阅情况下不可能被找到。”</p>

“那你可能是记错了，我从书架上找到的。”</p>

心理素质出众的史蒂芬·斯特兰奇表情仿若无事发生，他对古一点点头，“……看来你心情很好，并不需要心理咨询。那么现在，如果你不介意，我要回去看书了。”</p>

在古一法师含笑的注视下，史蒂芬·斯特兰奇十分淡定地转身，抱着一摞书快步离开。</p>

——他为什么脑袋一抽觉得古一看起来需要安慰！</p>

——他为什么要抱着书进来和她说话！</p>

古一站在大殿里，看着故作镇定实则慌乱离开的学生——这个满心顽固、自负、野心，同时也聪明、大胆、骄傲的学生——久久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睿智的眼睛里映出了他未来艰辛却伟大的命运的火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