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p>

“术后呼吸微弱, 靠呼吸机维持。体温偏低, 血压低，靠药物维持。”</p>

——嗡嗡嗡嗡。</p>

“她现在的心率只有50次／分, 血压80/40hg, 我们采用了各种方式, 都无法提升含氧量。”</p>

嗡嗡嗡嗡。</p>

史蒂夫·罗杰斯忍不住甩甩头, 但那绕着耳朵乱叫的烦人的嗡嗡声始终没有消失。如同浑浊的麦田中被惊起的黑色乌鸦，纷纷涌涌齐齐冲向阴沉低矮的天空，嘎嘎的叫声粗嘎尖利，撕毁了所有宁静美好的东西。</p>

他站在床边，垂头看着安安静静躺着，似乎只是陷入了一场过于漫长的昏沉睡梦的人。</p>

“病人体重太轻, 年龄太大, 支撑手术完成已经很艰难了, 现在只能看她自己是否能撑过去”</p>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p>

史蒂夫·罗杰斯看着佝偻瘦小的老人, 在心里说。</p>

她曾经身材高挑, 肩膀宽阔, 体型流畅, 肌肉漂亮。她有着饱满的面颊和顾盼神飞的眼睛, 也有着强有力的臂膀和可以穿着高跟鞋追击敌人的匀称双腿。你们都没见过。如果你们可曾瞥见过她哪怕一点的生机和活力，都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p>

“请做好心理准备。”</p>

史蒂夫·罗杰斯猛然回神。</p>

“不，别和我说这些。”</p>

他用力摇摇头，看向旁边聒噪的医生。</p>

“请您告诉我，就一句话……”</p>

史蒂夫·罗杰斯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心怀希冀，小心翼翼问。</p>

“……我还能看到她睁开眼睛吗？”</p>

——乌鸦不详的嘶鸣终于停止了。</p>

取而代之的，是死寂的哀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