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一个白纸盒。

纸盒上一个字没有,打开是几板胶囊,没有写明药品,也没有说明书。他困惑地拆开盒子,在盒内壁发现了一行大大的字。

‘一次两片’。荧光笔写的。

他毫不犹豫吞下两片。

月光被某种存在遮住,他被一片黑暗包裹,他却觉得无比安全。

第二天,史蒂夫·罗杰斯被撒在脸上的阳光唤醒。

他没有死。

他还活着。

真是太好了。

他收拾好昨天的狼藉,平静地接受姗姗来迟的医生的道歉,继续做同往常一样的事:打扫房间,尝试锻炼,出门干活,替人写信,图书馆借书,然后在回家前在征兵处交上自己的申请表。

他的申请表永远无法通过——这是肯定的,无论谁看到他这副模样都会怀疑他连枪都拿不住,更何况还有体检单上那一串触目惊心的不合格——所以他在收到一次又一次拒绝后的某一天,造了假。

适当的,无伤大雅的,不会损害别人的,一点点变通也是可以的。

穿上来之不易的军装的史蒂夫·罗杰斯在心里想,别人都在战场上牺牲生命,他没有权利享受。

……虽然他确实扛不住枪。

四个俯卧撑就爬不起来,攀爬永远超时,跑步总是落在最后,障碍跑翻不过去,队友的欺凌,长官的蔑视,他不是没有质疑过自己,他经常因为呼吸困难在夜间惊醒,往嘴里喷特布他林气雾剂的时候看着自己一折就断的细瘦胳膊质问自己:

“why ?”

“因为一个强大的人了解自己生来的力量,可能会失去对力量的尊重。”

那位博士温和地回答他。

“但是一个弱小的人,了解力量的真正价值,还有,懂得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