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后面又是一个房间。

这间屋子的一切和刚才的“诊所”一样,带着有人使用过的真实气息。史蒂夫·罗杰斯抚过干燥的被子,又摸了摸窗前桌子上枯萎的花。

……这是他在布鲁克林时的家。

“了解我,探寻我……然后是什么?”

他慢慢握紧拳头,捏碎了掌中干枯的花瓣。

“将房间费心布置成我熟悉的样子,这是监狱?还是拷问室?”

金发士兵冷笑着,带着一手花瓣碎屑转身,却被壁炉上悬挂的画所吸引。

一幅非常,非常,古老的画。古老到边框褪漆,画纸氧化,颜色都开始斑驳。

画上的人穿着一身长裙,站在茫然夜色和斑斓灯火中,墨绿的浪和金色的光流淌成梦幻的光河,那温柔腼腆的笑容犹如一场不想醒来的美梦。

史蒂夫·罗杰斯不由自主被吸引走近,眷恋地伸手抚过那抹勾起的弧度。

“……上帝啊。”

他轻声呢喃。

“我从未想到我……是如此想念你的笑容。”

那是初次约会时,海德拉在摇曳灯辉下对他绽放的,令他无比颤栗的容颜。

雷声若有若无,而他始终凝视着海德拉的眼睛正如她凝视着画外的他。

“我得对你承认……承认我从未说出过的事情,海德拉。到这里我才想起来的一件事——你还记得,我曾经有多脆弱吧?

“一身疾病,又瘦又小,一阵风都能吹跑……”他笑了笑,“随便淋点雨都会要了我的命。十几岁来着?我记不清了,总之是十几岁的某个复活节……那天是持续的雨天,我早上出门送报纸的时候淋了一点点雨,回家就发烧了。

“那感觉,时而像置身烤炉,时而像掉入冰窖,哪怕在任何一个下一秒死去我都不会觉得奇怪。我躺在床上,死命睁着眼睛,听着窗外的喧哗,却连一句求救都挤不出来……大概整个布鲁克林除了我之外的人都参加复活节庆典了,谁还能注意到有个不起眼的豆芽菜不在游行队伍里?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