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瞒抱着祖父灵位,过了些日子,已是能够缓过劲儿来,死者已逝,生者背负着死者的期望继续前行。

他拉开窗帘,望着马车外头早春猛涨的野草,看到天空中逐渐出现的飞鸟,连日来心中沉重的阴霾逐渐散去,眉目间的忧郁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消融。

曹嵩自马车外进来,呼唤曹瞒的名字:“阿瞒,你过来,我有些话要与你说。”

曹瞒抬眸,性子比此前沉静了许多,倒是让曹嵩心中忧心更重,唯恐他心思太沉,情感太深,忧郁成疾,伤了自身五脏六腑。

曹嵩犹疑问他:“你……没事了?”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曹瞒强扬起笑容:“祖父希望我快乐平安,我不能令他失望。”

所以,伤心了,他自己能调整好,如果他不快乐,他就想法子去找快乐,他想要活成小滕子那样的人,勇敢、聪慧、迎难直上。他最崇拜小滕子了,如果是他遇上了自己这样的处境,定是擦干眼泪,继续前进的。他从未停下过他的脚步,以至于走上了巅峰,而曹瞒,他要追随小滕子的脚步,赶上他,甚至超越他,祖父若是知道了,一定会高兴地哈哈大笑。

曹嵩颔首,钻入了马车,正襟危坐地坐于曹瞒对面:“我来找你,是要提你名字的事。”

“名字?”

“我们谯郡老家兴盛贱名好养活,你幼时体弱,这才为你取了小名,阿瞒。你有大名的,是你祖父为你所取,说是待上小学了,就开始用大名示人。”曹嵩诉说着,以笔墨与竹简,为曹瞒写下了他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