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寄托在我的肩膀上,”桥玄诉说着自己的过去,为曹瞒展示出现实的残酷:“当我发现自己肩膀上重担的时候,就开始不断地学习起来,从二十多岁,到现在五十多岁,没有一日是停歇的。二十多年匆匆就过去了,现在我的脑子里有了知识,我成长为了我想要成为的模样。即便如此,我也一样还是会犯错,我想,或许我的学习,会随着我的死亡一起带到棺材里吧!若我以后去世了,我也不要其他的陪葬品,多给我几捆竹简,我就高兴了。”

桥玄说着说着,回过神来,见曹瞒目瞪口呆的张着嘴巴,不由乐了:“听呆了?你不是很喜欢听故事?”

曹瞒结巴道:“是,是很喜欢,桥子的故事,太惊心动魄了,我都听呆了!”

桥玄笑道:“有人告诉我你喜欢听故事,正好我也喜欢讲故事,你来听,我来讲,不是正好?”

曹瞒咧嘴笑,挠了挠头:“是谁告诉桥子我喜欢听故事的?”

该不会是陛下吧?!

桥玄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曹瞒心有不甘,还想再问,桥玄则摆了摆手道:“你来这里,定是有问题想要问我,我们可以开始今天的教学。你说啊!这太学里头鼓励学子们进学,先生们一个个都等着人来提问,开学至今,也唯有你跑得最勤快了。”

“学子也是因为喜爱兵书,才来提问的,”曹瞒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有自己的爱好是好事,但是其他知识,你也需要抱着敬畏与求知的态度去学习,”桥玄提了一嘴,见曹瞒连连点头,一脸认真,笑意更深:“阿瞒,你比我聪颖,也比我更早认识到知识的可贵,未来你的成就绝对不会低于我。”

“桥子以友人的心怀来包容我,以先生的耐心来教导我,学子感激不尽,”曹瞒拜谢桥玄,被他拉住了手腕。

“不用感激,我与荀总长,都知道你曾是陛下的伴读,这一点你心里应该清楚,我教导你,是要求回报的,”桥玄直言道,神色坦荡,在他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可以藏着掩着的,他这个人,喜欢“真”,不喜欢弄虚作假、虚与委蛇。

曹瞒应下了,心下对桥玄的敬仰更深,在他看来,像桥子这样心怀沟渠、胸有大义的大官,那是真正的治世能臣,能有机会向他学习,那是天大的好运气。

曹瞒走后,桥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喃喃道:“当年你对我的栽培,近日将由我回馈在你孙子身上,自然轮回,当真奇妙,现在,我或许能够理解一些你当初的心情了。”

桥玄追忆起了往昔时光,心中最崇拜的那一个人现在已经进入了坟墓之中,而他的后人,将由他们这一代人来进行教育,培养成为新的帝之辅弼。

曹瞒回去以后,为大伙儿带来了之后几年段颍将会教导大家其他知识的消息,住处的学子们唉声叹气,更有人嚷嚷道:“他不是将军吗?将军难道不是很忙的吗?为什么段颍这样厉害的将军不去守卫边疆,反而在此与我们过不去?”

“可是,能够有段颍这样厉害的将军来教我们,难道不是我们的幸运吗?”曹瞒反问同窗:“这世上能够几个人没够获得段将军的教导?”

“听你这么一说,我们还是幸运的了,”袁术哀怨伸懒腰。

曹瞒自己清楚段颍的苦心,对他没那么大深仇大怨,其他学子的怨念可不是那么容易消弭的,况且,段颍也不是会主动解释的人。

不久,段颍将补考科目的消息告诉了二年级生,将所有的学子们排为了一队兵,将学子们带到了洛阳城的守卫屏障——虎牢关。

虎牢关地势险要,北黄河南山林,作为守卫洛阳城的最大军事要塞,这里驻扎了大量的军队,一旦虎牢关破,洛阳城就成了敌人嘴边的肉,轻易就可吃进嘴里。

段颍带领学子们,教导他们勘查城防,城池攻取,城池防御,骑马、驾车、射箭、扎营、急救等等,全都为学子们现场教学,现学现考。

这场教学,所涉内容之多,眼花缭乱,学子们脑子都不够用了,每天除了要记下授课内容,还要忍受体力上的折腾与饮食上的虐待。

“你们以为做将军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吗?大战之前,补给尤其重要,安营扎寨不是嘴上说说的,怎么才能安营扎寨?兵卒们怎么吃饭,附近水源怎么利用,伤员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