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也是一脸焦急:“城里可有大夫?!”

“不碍事的,不过是箭伤,”荀绲摇了摇头,他见曹瞒身上血迹遍布,又摸索着他检查了一遍:“真没受伤?受伤了可别逞强,你可是加入战斗了?”

曹瞒点了点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一定要守住城门。”

荀绲视线落在他同样染血的剑上,在他的眼里,两个少年人都已然不同,而曹瞒更似打磨后出鞘的利剑,周身围绕着肃杀的血腥气!

他不止杀了一个人……

荀绲相人极准,当即就猜到了曹瞒恐怕亲自上阵去杀敌了,看他目光清正,并无杀人后的恍惚,倒还真是天生为将的料。

荀绲拍了拍曹瞒的肩,温声道:“回去洗个热水澡,喝一碗热姜汤,早点休息,别想太多,今天你做的是正确的。”

守卫城池,保家卫国,为将、为兵,挥舞手中利剑时,想得应该是自己身后需要他来守护的事物,一切妄图搞破坏的敌人,无论是否可怜,是否有难言之隐,都不该动恻隐之心,做将军,应当恪守本心,坚韧不拔。

夜晚,暴雨后的蛙鸣不断在夜间响起,曹瞒睡在榻上辗转反侧。一旦他闭上眼睛,眼前一幕幕都是地狱般的攻城景象。

厮杀的高喝,冲锋陷阵的热血,面前是尸身堆砌起来的登城梯,一个又一个曾经是百姓的暴民在生生饿死之前垂死挣扎,他记得那一幕幕血腥的场面,也记得守城将领头被割去时暴民们激动的欢呼,守军们绝望的大叫。

曹瞒静不下心,一屁股坐了起来,他喃喃地说着荀绲对他说的话:“我是对的,我也不后悔那么做。”

杀死暴民,是为守护城池,他是对的,他不该同情暴民,早在暴民拿起屠刀对准百姓时,就已经成了需要被镇压的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