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老郭家这么多代下来,没能挤身社会上层至今还是个寒门。一来是因为子嗣稀少,二来也是因为父母辈做商人,目光短视。

到了郭嘉父亲这一代,一心致力于对儿子的文化培养,不断地砸钱投钱,就盼着能养出个文人名士,举孝廉谋求官职,为老郭家光宗耀祖。

他父亲请先生为郭嘉上课,从小就逼着他学这学那,也亏得郭嘉聪明机灵,能将学业给完成。

可他所学之杂,学出来究竟是个什么结果,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懂得四书五经,还懂一些兵法谋略,他也懂一些种田种地等等。什么东西都懂一些,什么都会一些,可是似乎又什么都不精。他性格开朗,与人聊天的时候,无论是天南西北,星星月亮,都能扯得像朵花儿一样,那张小嘴哄起人来,那是妙语连珠,倾刻间就能将人给忽悠地找不到北。

“所以这间青楼的姑娘们卖艺不卖身,是为了给你赚钱?”

“她们为自己赚钱,我钱已经花出去了,青楼的收入如何与我无关,赚到多少,那是她们安身立命的本钱,”郭嘉道:“我买下青楼有什么好处?不过是来这儿蹭一顿饭,看看姑娘们跳舞能免费罢了。颍川近些年还算安宁,不会有什么天灾,生活在这里,靠卖艺为生,总比去外面流离失所,啃草皮吃树根要好。她们都是贱籍,若是谁找到了良人,自己愿意走,楼里也不挽留。”

“你买下了这间楼,就是这里的东家啊!”

郭嘉摇了摇头:“我要到各地去壮游,颍川境内我都走遍了,接下去该去外面看看了,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带上毛驴与包裹,随时能说走就走。”

曹瞒笑道:“你也要壮游?你多大了,没有武艺傍身你怎么走访各地?”

“多大了,”郭嘉嬉笑道:“我都十八了,已经到了可以出门壮游的年纪。”

“这位是戏忠,字戏志才,他今年二十一,比我大上三岁,小兄弟你多少岁啊?这么小年纪就出门壮游了,你家中长辈不担心吗?”

他亲切的语调像是在哄曹瞒似的,完全就是将他当成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