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利禄,卢植早已经看清了,倒是曹操这傻愣愣的耿小子让他又是喜爱,又是放心不下。
“你啊,”卢植轻叹一声,哭笑不得道:“我在洛阳无亲无故,上头没人,扬州刺史与宦官王甫有联系,上头有个执掌大权的大宦官照着,你又如何能撼动他?即便是功劳被抢了,也是投告无门。”
曹操气得憋红了脸:“明明是你的功劳,我亲眼所见的!等我回洛阳,我为你作证!”
卢植静静地看着他,温和道:“孟德,有些时候,忍耐才是正确的解决方式。正如我之前教导你当官的那样,为政者,应该思考怎么用最小的牺牲来换取更大的利益。我思虑下来,唯有忍耐,才能让我全身而退啊!”
这样中肯的贴心话,卢植不会轻易对其他人讲,唯有对他欣赏的后辈,费心提拔点拨的继任者,才会说出自己的心声。
曹操当即写下一份奏书,阐明自己所见所闻,要为卢植抱不平。
卢植按下了他的竹简,摇了摇头:“或许你来历不小,也有靠山在为你撑腰,可你要明白要做的事情不能触怒到整个集团的利益,否则自己生死难定,也会连累你的靠山,也会连累你的家人。”
卢植又劝曹操:“为了我一个寒士连累你身后的人,你还太小,不明白官场险恶,莫要因一时的气愤就头脑发热,要牢记祸从笔下生,不写不生祸的道理。”
“那是明哲保身,”曹操道:“如果明哲保身才能做好官,那我宁愿不要头上的乌纱帽,做一个闲赋在家的人,”
“可你若是闲赋在家,百姓们就没人治理了,若是遇上了贪赃枉法的太守,又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曹操说不出话来了。
在朝廷的问罪与调任下达之前,卢植以身体不适唯由,请辞了九江太守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