眭固则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他劝道:“三郡得来未免太过轻易,以我们以往与兖州军交战情况看来,恐怕事情不对劲。”
“哪能不对劲,他曹操在外头被董卓西凉军打得逃回了兖州,还不知道兵败损失了多少兵将,现在撤走三郡的人手,是底气不足,怕我们进攻呢!他收起了兵,想要围住最重要的地方,我们又何必却与他硬碰硬?有了这三郡,够我们召集来弟兄们,好好在这里耕种屯粮,假以时日就能自立起兵了!到时候我们就不是叛贼,而是有地盘的郡守、州牧,没有皇帝册封又如何,皇帝没什么用了,哈哈哈!”
白绕还算有几分脑子,他以洛阳为例子,比划给眭固看:“当初灵帝在位时干的,可不就是放弃别处的守备,只专于保护洛阳附近?你看看天下现在有多少拥兵自重的诸侯,我们以后也将成为他们的一份子,再也不是叛民,暴民了。”
白绕命人寻找各地的良田,派遣送信兵,直接从济北去冀州,给处于冀州境内的同伙黑山军将领于毒递了消息。
冬季到来,北风呼啸,寒流不期而至,寻找到安居之所的黄巾军们在三州安定家园,壮丁们外出打仗,抢掠周围的粮草,家中的老人、妇人负责开垦新地,翻新旧地,为来年的春耕做准备。
没多久,三郡之中形成了近七万黄巾军的规模。白绕在各地安排将领,分散兵力进行守备,各地之中负责守卫的大小将领就足有近二十个。
他开始学着州牧的官架子,指人治理各地,任命与他关系好的人到各地去。
冀州、兖州、青州的黄巾军士气大胜,高呼声起,又一波农民/起/义发展成了巨大的规模。
位于冀州的原黑山军将领于毒接连攻占冀州两郡,对袁绍所在的邺城展开激烈攻击。
于此同时,白绕率军渡过江河,直攻江河对岸的蛇丘!
蛇丘、刚县、汶阳三地,分别由江河及山丘形成了微妙的三角地。这块三角地之间的土地,被曹操定论为江水发达之乡,一旦黄巾贼自蛇丘、汶阳以外向他们这个方向攻来,江河将成为他最好的助力。
曹操所在的宁阳距离刚县不过十几里地,在斥候送达消息后,夏侯惇第一时间接到了命令,前往刚县支援。
白绕用兵奸诈,喜欢走僻静的道路偷袭。连绵阴雨,造成道路泥泞不堪,骑兵无法行军,吃苦耐劳的农民兵则能够咬紧牙关,为了一口饭食而拼上性命!
戏志才摸透白绕用兵的规律,建议曹操道:“主公,敌人喜欢走僻静的道路,是我们可以埋伏的好机会。”
曹操当即下令,命刘备前往刚县临河破坏堤坝,派关羽、张飞等将接应夏侯惇,而后一把拎走了戏志才,将他带到自己马背上,打算亲自带人去偷袭敌军。
戏志才呆住了,为了稳住身形,条件反射抱住了曹操的腰,那腰带侧隔手的很,稍稍摸索一下,竟是剑柄的手感!
曹操马侧佩剑,两侧靴子各有一柄匕首,腰间可以摸索到疑似软剑的腰带,竟是全身上下都装满了武器!
“等等主公,您也不用亲自却冒险啊!——”戏志才的惊呼声掐灭在了风中,马蹄呼啸过平地,踩踏过淤泥,大雨倾斜而下,我军行军困难,敌军将他们更加困难。
“都到这里了,志才以为敌军将从哪里开始进攻?”
曹操将斗笠往后一丢,罩在戏志才脑袋上,等找到安全隐蔽的地点,当即下令就地驻军。
戏志才算是见识到了曹操的干脆利落,被拎上阵临时出主意,吃惊过后,竟兴奋地燃起了浓浓斗志。
学习了那么多兵法,满脑子的奇思妙想没有用武之地,如今有现成的实践地方,可不得全都一股脑使出劲来。
“大雨之下,火无法燃烧起,放不出烟尘,敌军会从树林潜入。不如在树林挖坑埋伏敌军。”
“敌人都是步兵,没有马蹄声,因此而行军缓慢,他们的斥候比我们糟糕,若是占据地势高的地方,可以率先发现他们的动向。”
“敌军将领指挥混乱,不善于排兵布阵,不如以阵法埋伏,从四面八方围堵!”
戏志才就像是个聚宝盆,不,是个下金蛋的老母鸡,产出的妙计是一茬接着一茬,有的确实有用武之地,有的则可行性较低。
而曹操,他想不出那么多的奇妙主意,却可以判断那些主意是可行的,哪些主意是荒谬不切实际的。
两人配合之下,竟是默契十足,夜晚在营地抵足而眠,睡在冰冷草席扑成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