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主公占据此处,看似可以攻取两面,实则却哪一边都攻不下来,敌军若是下定决心死守城池,我们若要攻下,就不得不向其他地区将更多的兵力调动过来。”

“如此岂不是会造成其余两州边境的兵力薄弱?不可不可!”

袁绍想到现在的陈留太守就是当年的同窗张邈,招来了同样在太学读书的重要谋士许攸,向他询问意见:“你觉得,我们怎么才能打败张邈?”

曹操有张邈帮助,他也有许攸帮助,倒又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只是许攸从以前起就巴结袁绍,奉承他,一直倒贴着,反而不得袁绍重视。这次会想起许攸来,不过是因为烦于张邈的难缠,想起了许攸也是他们的同窗。

许攸想了想,想不出什么主意,于是道:“主公不妨离间张邈与曹操,询问张邈是否愿意率军投降,许诺以官职与千金,可令曹操与张邈离心!”

袁绍不悦道:“张邈岂是随意背叛曹操的人?那匹夫从小就傲得很,就只听曹操一人之言,别人他都不屑于搭理。你以为仅仅凭借权力与金钱就能收买张邈了吗?太过看低他了。”

这么说着,袁绍看许攸的目光不由带上了一丝嫌弃。

怎么曹操就有当年毕业前十的优秀学子张邈帮助,自己却只有一个落在倒数几名的许攸呢?

看看他给的都是什么主意,根本就没有认真为他出谋划策!

许攸转口顺着袁绍的意思道:“主公说的是,张邈不是这样的人,是臣想得太浅薄了。”

谋士们一多,每一个人出的主意就不一样,袁绍喜欢听他们出主意,又不乐意看他们争执扯皮的场面,最终决断的时候犹豫不决,分不清谁的主意是最好的。于是按照自己本身的眼光来判断,他感受到为于此处将受到张邈拦路束手束脚,若要强攻将付出巨大代价,袁绍权衡得失觉得留在这里弊大于利,于是下令,命部分将领驻军于此,自己则率主力部队往北走,不攻陈留了,转而去攻打东郡,兴师动众,战鼓震天响亮,直攻黎阳!

袁绍想着,他直接将刀子捅到兖州最重要的东郡腹地,就不信那曹操还能忍得住!

曹操这次一定会亲自带兵来与他打一场,这将是他们之间你死我活争斗的第一战。

为此,袁绍加了更多兵力来此,攻势汹汹,数倍于黎阳守军的攻打令黎阳守城军感到压力巨大,后方曹操派人递来消息,要求黎阳守军且打且退,能守则守,迁徙部分人战略性后撤,随援军汇合屯兵于濮阳,东郡与司州相邻的一片区域就这么让袁绍吞进了嘴里。

袁绍之军气势大盛,欢呼雀跃,人人都道曹操实力不济怕了他们主公,对曹军更为轻蔑,本该高兴的袁绍,打了胜仗反而生气了。

“你说什么?!曹操又回去许昌了?!”

“也,也许曹操后院不稳,后方出事了也说不定。”

谋士们被袁绍那怒火中烧的反应吓了一跳,纷纷为此找理由。

“曹操与主公不同,他为人臣子,要奉养天子,头上压着个人,随时都可能扯他后腿,后方的夺权争执不会少,他回去许昌,也许是有人叛乱呢?”

袁绍好半天才压下怒火,下属们为曹操找了个忽视袁绍的理由,总算让丢了面子的袁绍找到了台阶下。

郭图趁机进言道:“主公何不趁此机会给予曹操沉痛一击?趁着他无暇顾及此,何不继续进军,往东郡腹地濮阳打,好将兖州撕开一道口子?”

沮授却不赞同道:“初次交锋,主公的后勤补给还未跟上,若一路打去濮阳,战线就拉得过长了,我们从司州攻到黎阳渡过了河流,再进一步就需要绕越山脉,如此兜兜转转,一路上运粮点跟不上,不如稳一些打,在黎阳屯兵一阵子。”

郭图捏尖了声音斥责沮授:“你见过谁打仗打下一仗就束手束脚的?现在不趁他病要他命,难道还等着曹操收拾好了后方以全力还攻打我们吗?我们越早打下更多的地方,越能令他损失惨重!谁打仗不是趁着士气旺盛连攻数城?才打下一城就要主公屯兵运粮,你打到明年去,都打不下一个郡的!”

沮授憋红了脸,反驳道:“曹军至今毫无动向,却不代表他没有实力了,他毕竟也是四州州牧,更有为陛下平叛的大义,主公攻打曹操,在天下人的眼中就是在攻打陛下啊!强盛的士气在天下人的谩骂与鄙夷中能一直持续下去吗?越是攻克更多的地方,离开了主公治理范围内,越有更多的人来以此中伤主公,贸贸然攻占数城而不顾及名声,那是给了曹操反击我们名正言顺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