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嵩手指敲了敲书案:“你与阿昂还能在许昌待多久?阿昂的冠礼必须要在你们再次出征前给办妥当了,在及冠前定亲的事也得落实了,等你们下次送北面回来,就能给阿昂完婚。还从长计议?你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来从长计议!”

曹嵩语重心长道:“阿瞒是放眼天下的人,可能对你来说,比起事业,阿昂的亲事不过是小事,但你别忘了自己做父亲的责任,你会治国,会平定天下,那么坐到丞相位置的你可能做到齐家?”

来自父亲的教育,让曹操反思了起来,他就像是小时候一样,在曹嵩训话的时候给他端上茶水,笑嘻嘻地等着他爹润润嗓,接着训。

“原来爹知道我即将攻打北方的事。”

“我做了几十年大司农,这点眼光还是有的,”曹嵩老神在在地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他瞧了一眼这些年越发威严尊贵的儿子,皱眉道:“你都做丞相了,怎么还那么嬉皮笑脸,给我严肃点,这般献媚给谁看!”

在许昌,有多少人畏惧曹操、巴结曹操,他真正得走到了一人之下的高位。到这时候,老爷子都有一种恍然梦中的感觉,曹操不在家的时候,他还时常会到曹腾的牌位前去唠叨,满是不可思议地告诉曹腾:父亲,阿瞒可有出息了,咱们家怎么出了这么个能人,他比你我都厉害多了!

曹操哈哈笑道:“您是我亲爹,我献媚啥呢?就是晚上给您端盆洗脚水洗脚都是应该的。”

“还洗脚水,免了吧,你好好将我乖孙儿的亲事操办好,就是在孝顺我了,我现在就这一个愿望。”曹嵩一本正经地点了点曹操:“别总说老家的乡下话,你现在是丞相了,堂堂丞相说咱说俺们说啥,你说像话吗?说官话,官话上台面!”

“行吧行吧,我在人前不都说得官话,”曹操撇了撇嘴,若是忽略他那一嘴悉心照料的胡须,直接从脸来看,还真挺像年轻人的。

曹嵩就嘀咕了:这么些年,阿瞒都是一点皱纹都没长,难道习武之人还能保青春永驻吗?

曹操很少有时间能像现在这样安稳地与家人陪伴,捉了袁绍又捉了孙策以后,休养生息的这段时间倒是难得有空将精力调回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