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有些担心曹宏,而曹嵩,在听过曹操的解释后,轻声抱怨了两句:“是什么样的政务,要这样的时候让宏儿去处理?大部分朝臣都来参宴了,这时候能交给下属的事难得一天教出去也没什么,何必矜矜业业地将什么都拽在手中,事必躬亲那得多累,善于任人也不必压榨自己的儿子啊!”

曹嵩也就小声抱怨了下,没真的要求曹操将二子给召回了,对于朝臣方面的事,老爷子看得很通透,以他们家阿瞒的处事手段,自己就会解决好其中的问题,不需要他这个久居家中的老父亲来操心。曹嵩从不插手曹操的事业,这也是他精明、豁达之处,因为如果他插手了,势必会让更多人想要通过他来获得阿瞒的青睐,说不定还会令他为难。现在他不动如山,主动将这条路子给封了,曾经旧的人脉,精要的他出个主意,为阿瞒提上两句他与谁谁谁有关系可以帮他,其他的糟粕他连理都不理。

曹操打着哈哈,也就将这事给略过去了。

时辰渐渐过去,曹府之中大红一片,到处都悬挂着红纱,帖着红纸,属于曹昂小夫妻两人的院落也已经置办完成,喜庆的颜色令人心情就像是正午的阳光那样雀跃。

几个孩子嘻嘻哈哈完成了一团,老夫人邹氏近些年视力有所下降,总看不清近处的东西,她最喜欢做的就是打扮几个孙儿了。年长一些的曹丕逃过一劫,还是小童子的曹植曹彰,到三头身的戏康,再到两岁的典韦、曹冲,都给她打扮成了鲜艳的红色。

最小的小八不爱说话,是个闷葫芦,长相黝黑,可那并不妨碍孩子们带着他一起玩。别看他两岁,他的力气与四岁半的戏康一样大!真正的小娃娃曹冲还在吃奶的年纪,长相精致可人,成为了家中二老的心头宝。

现在看来,冲儿的容颜完全是随了貂蝉啊!

不仅家中两位老人最喜欢这长相如仙童的小七,就连二哥曹宏都重点关注着他,甚至亲自给他喂奶呼呼,哄他睡觉,就因为这,家里的其他孩子还有些吃味。

邹氏抱着小小一团的冲儿逗弄着,与子孙们闲聊,这位老太太年纪也不小了,头发黑白相间地梳起来,眉目温柔而祥和,她还嘱咐曹操:“阿瞒站远一些,我能看得清,你站的近了,我反而看不清你的样子了,这眼疾可真奇怪呢!”

曹操依言带着“貂蝉”站远了些,邹氏笑呵呵地连连点头:“好,好!”

她将冲儿交给了一旁等候的奶娘,起身走上前去握住了“貂蝉”的手。

曹宏僵硬如雕塑,炸毛似的瞪圆了眼,面纱下的嘴唇紧紧抿着,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祖母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邹氏取下了自己的手中,将它带到“貂蝉”纤细洁白的手腕上,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好儿媳,这玉镯娘带了半辈子,养了半辈子,能保人呢!就当是作为婆婆的心意,我将它当做见面礼送给你,日后保你与阿瞒都平平安安的,你们都要好好的。”

曹宏:“……”

曹嵩悄悄对儿子道:“你母亲今日高兴呢!”

是啊,不仅曹操回来了,就连分家出去的次子曹德也携妻回来了,又遇上曹昂成亲的好日子,一家子大团圆,心情明媚如阳光。

对邹氏来说,年轻时候虽有过不顺,可生活不就是那样吗?她与夫君过日子,日子久了就过出了滋味来。

现在曹操做了魏王、丞相、大将军!作为曹操的母亲,邹氏可比宫中的皇后都金贵着,这就是老太太的人生巅峰了。现在的邹氏,养大儿子,养大孙子,到头来儿孙满堂,子孙有出息,只盼着一家子和和美美,岁月静好,不外如是。

曹操向曹宏眨眨眼,暗示意味十足:收下呗?

曹宏扯了扯嘴角,笑容僵硬地收下了邹氏的心意。

老太太慈眉善目,眉眼弯弯,凑得太近,她看不清貂蝉的表情,老眼昏花地眼前一片模糊,通过辨认模糊的影子,她还能找到座位在哪儿,在丫鬟地搀扶下又坐了回去。

待日头升高,陆续已经有宾客上门送礼了,家中热闹了起来,奴仆与护卫、管家忙中有序地接待这客人,维持着秩序与安全。因为曹操地位高,从来都是别人来巴结着他,除非帝王亲临需要他迎接以外,其余人曹操只需要露面就行了。而帝王刘协被困在宫里学习,哪能说出来就出来呢?

曹操想到越是这样人多盛大的场面越容易出乱子,未免出现意外,他将曹府的安全措施做到了最高,曹府之中有护卫,曹府之外还有他的近卫军在巡逻。

待到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着出去了,打扮成貂蝉的曹宏挺着僵硬的背,由曹操带领着去见宾客。

曹丕有些担心曹宏,而曹嵩,在听过曹操的解释后,轻声抱怨了两句:“是什么样的政务,要这样的时候让宏儿去处理?大部分朝臣都来参宴了,这时候能交给下属的事难得一天教出去也没什么,何必矜矜业业地将什么都拽在手中,事必躬亲那得多累,善于任人也不必压榨自己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