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松了口气，想了想道：“我不记得了。”

打他有记忆起，他已经身处天界。每次显露真身时，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真身丑陋，不能让其他人看到，不然会被人嫌弃。因而上万年间他处处小心，从未被人看到过真身，直到那天为止……

第50章 龙鳞

润玉掏出一枚月牙形的鳞片放入锦觅的手中。

这鳞片如同冰种的翡翠般莹洁润泽，触手光滑微凉，仔细一嗅，上面还散发着一股奇特的香味，幽香怡人，香远益清。

锦觅耸耸鼻子，这味道好生熟悉，接着她一拍脑袋惊讶道：“阿玉，这是你的鳞片？”

润玉含笑着点头。

锦觅更好奇了：“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们龙还会定期换鳞，就跟蛇蜕皮一样？”

润玉失笑着摇摇头：“应龙并没有换鳞的习性。”

“那这枚鳞片？”

润玉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我曾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个头上长角的孩子被关在一个漆黑寒冷的地方，他满身是血，那鲜血将他的衣服都染红了。纵然他竭力哀嚎求饶，但他的角、他身上的鳞片还是被人剐了下来。”

尽管润玉没说那孩子就是他自己，但做梦就跟无中生友一样，都是包裹了一层能让人无所顾忌倾诉衷肠的外衣。锦觅的心揪了起来，她突然想起那次为阿玉敷药时看到的伤疤，她立刻追问道：“你胸口的伤疤是不是就是被剐鳞片的地方？”

润玉苦笑着颔首，锦觅愤怒到了极点：“是谁，到底是谁这么狠毒，连个孩子都下狠手。”

她猜测道：“难道是天后？也只有她才有能力也狠的下心。”

润玉却道：“不是母神，其实母神在生下旭凤之前，对我还算和蔼。”

锦觅不屑道：“是呀，当时天帝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她当然要做做样子。等到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你就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论过河拆桥，六界之中谁能比得上咱们的天后娘娘。”

润玉坦然道：“或许是幼时的记忆太过惨烈，我才会忘记那些痛苦的事情。偶尔通过做梦，才能回忆起一鳞半爪。”

他的视线转向锦觅的手中：“觅儿这次下凡历劫，我虽能照看一二，却不好明目张胆。这龙鳞上有我的气息，不管多远我都能感受到，觅儿带着我也能安心。”

锦觅鼻子一酸，手臂紧紧的抱住润玉的腰肢，头依靠在他的胸口处道：“阿玉，那些不高兴的事儿想不起来就不要强求了。其实有时候我也曾想过，是不是不知道上辈人的恩怨我会活的更开心自在，不是有句话叫清清醒醒的哭不如迷迷糊糊的笑吗！所以，阿玉咱们顺其自然，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等我报了仇，了了心愿，咱们就像爹爹和临秀姨一样远离这些俗事纠纷，周游六界，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你说好吗？”

当然好了，光想象就能感受到那种生活是多么的美好幸福，润玉的眼中流露出期盼之色。

他紧紧的回抱锦觅，嘴里发出满足的叹息。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皆沉浸在这片刻祥和安宁的气氛中。

锦觅把玩着鳞片，忽然想到以龙身的强悍、自愈能力，虽被剐了鳞片，但也不会在他的胸口留下那么大一块伤疤，除非这个地方的鳞片不是简单的龙鳞，她目光一闪，想到一种可能：这是逆鳞。

一时间，她觉得手中的鳞片犹如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正所谓龙之逆鳞不可触，那人下手时根本就没考虑过没了逆鳞，润玉能不能活下来。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恨意在她的心间萦绕：不管是谁，有何目的，又是否有难言之隐，她都要找出来并且不会原谅他。

锦觅小心翼翼的捏着鳞片，思考着放到哪里才好。放储物袋？不行，她要下凡历劫。听爹爹说，到那时不但记忆被封，就连身上所有的法宝都不能带下界。包括她自己炼制的那个空间。不，准确的说已不是空间，经过几十次的调整修改，原本的空间已经变成一个可以外放的仙府。

仙府完全按照她前世所幻想的场景打造。土地是润玉找来的九天息壤；水源是爹爹送她的取之不尽的灵泉；阳光是临秀姨凭交情从陆压神君那里讨来的太阳金精，这可比日精石好用的多，两者相比一个是太阳能，一个是电池；各类种子就更不用说了，她一花界少神难道还缺种子，挑着种都种不完呢！另外，就像前世的农场游戏一样，除了这些，还有一座古香古色的宅院供休息居住。

话说回来，这种洞府除了出门在外有个安全的地方住外，其实对神仙来说意义不大，锦觅炼制它一来不过是为了圆前世的梦想；二来，嘿嘿，还是跟口腹之欲有关，有个移动食材库做些吃食多方便。

锦觅不忍心让他为难，转移了话题：“阿玉为何总觉得自己真身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