辻村深月怀疑要不是日本不允许跳级直升,不然中原深海早就能在高一的时候实现参与调查写下的“或许以后在大学可以尝试着研究可控核聚变”的未来愿景了。

至于那些夹在获奖荣誉之间的不良记录辻村深月继续翻阅着,发现最过分的也不过是将小混混打进医院而已。

不得不说在看完这部分完全可以称为瑕不掩瑜的生平经历之后,辻村深月甚至有一瞬间产生了为中原深海动手打人的行为寻找开脱借口的冲动。

毕竟是个小女孩对吧?那么可爱,对方还是小混混说是自卫完全可以理解啊!

“哦竟然是年纪这么小的孩子”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边的绫辻行人将电脑屏幕转到了自己面前。浅金色的发丝浸在午后的阳光之中,令人目眩,“辻村君,你一直单身的原因难道是因为取向在这方面?笑得实在太可怕了。”

杀人侦探总喜欢用最面瘫的脸开最冷的玩笑。

辻村深月咬咬牙一边默念莫生气,一边不由分说地把电脑关机,只给侦探留下一块黑屏。

“由于特殊原因,我将要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暂时中止对绫辻老师你的监视任务。但希望您能知悉我的暂时离开并不代表着外面的狙击手会放松管控,他们依然有权根据您的行为判定是否——”

“射杀我。”绫辻行人截断她的汹汹气势。这副与其说是处变不惊倒不如说是有恃无恐的模样,反倒让辻村深月偃旗息鼓沉默了下去。

“您知道就好……”她低声咕哝一句,复又重新捡起新晋搜查官的自信在杀人侦探面前挺直腰板。

说话间绫辻行人已经走到了事务所的一角。

青年拾起刚被打印机吐出的纸张。

辻村深月10的视力立刻窥见了那张纸上熟悉的排版排序,“是什么时候把这种保密级文件从电脑里弄出来的啊老师!请您马上销毁!”

“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反思自己为什么要在工作期间走神,让我有机可趁吗?”青年捞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径直向外走去。

“绫辻老师!监视期间若是没有委托不得随意行动的规定您没有忘吧?”辻村深月头好大,迄今为止唯一让她庆幸的只有绫辻行人究其根本依然是个心怀正义之人。

“当然。”侦探看了她一眼,转动着手中的烟斗,“用一天不随意外出的保证,以及配合你往返横滨作为条件交换这份档案如何?”

“诶?您的意思是”美梦成真的感觉总是如此不真切。

“这样你既可以完成临时下达的任务,又可以兼顾监视我的职责,甚至还能够得到我的承诺。”绫辻行人直接将其中之利摆到搜查官的面前。

虽然不知道动机为何,但辻村深月必须承认自己对这场不合理的交易十分心动。然而她转念一想,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管是老老实实被监视,还是不得随意出行,都是被判定为特级危险异能者的您应尽的义务!!!”

“所以交易不成立?”

“不我去请示一下”辻村深月犹豫一阵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她发现自己的底线一改再改。这种无奈的脱力感就仿佛本来毫不关心超市打折活动的学生,突然变成了连几円钱都要计较的社会人。

但这不断用车轮碾过所有人自尊的玩意儿就是生活。

我见过不少人被生活蹉跎得失去棱角,直到不惑之年依然安稳满足地呆在自己的舒适圈里一步不肯踏出。也见过意气风发的创业者一路劈荆斩棘,带领着一手创立的明星资产在上市时被各路资金抛来的橄榄枝淹没的高光时刻。

以上举例的两种人生都建立在当事人各自的价值观选择上,不分好坏更不分贵贱。

而事实上从佛学的角度解读世间一切皆有因果,从科学的方面探讨则是仍有未知尚待论证。

保持好奇心对人类而言是本能也是义务。不过现在这个场合,显然不适合我向辻村小姐提问“你们到底一年拿多少个月的薪酬才这么死心塌地地呆在异能特务科”。

我抱住中也的腰,生怕他一个不高兴突然冲上前去把辻村小姐的车给掀了——我倒不怕他打人,毕竟辻村小姐是位肉眼可见的秀丽女性。

还包括她参加过的全国青少年物理竞赛获得金奖的次数、以及以“岸谷新罗”之名发表的一篇关于类星体(活动状态的超大质量黑洞)的研究论文。不过后来似乎由于其中论点引起的争议过大,她没再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