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毕竟不是小企业,霍华德和玛利亚还是很忙的,何况老斯塔克还一直十年如一日地搜寻那位美利坚的精神象征,经常还要跟美国政府打打交道,虽然霍华德有心跟当年的战友好好叙叙旧,总归也不是十分空闲,所以当托尼下楼的时候,餐桌边也就只有冬兵一个人而已。
“你的玩偶落在房间了,ter。”拿着队长熊的小斯塔克这么开口,虽然他知道这个人真正的名字了,但是私心还是比较喜欢叫这个称呼。
抬起头来的男人表情没什么变化,托尼却奇异地感觉那张脸软和了些许,或者说更加人性化一点,冬兵有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机械感,现在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了,有着干净绿眸的杀手眉目间带着清晨的温煦,托尼几乎都要以为他笑了,但是没有,他只是平淡地回道:“我放在那的。”
小斯塔克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看见了多年以前那个迷倒一整个布鲁克林的巴恩斯中士,然后他才意识到这句话里的含义:美国队长的挚友不再那么双手不离美国队长的玩偶了,多么重大的消息?
冬兵倒是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具有多大的含义,他只是单纯地想起了更多,他知道那个有着金色头发的家伙不是自己的儿子了,也知道这只玩偶更加不可能是自己要送给自己儿子的礼物了,他现在知道之所以自己会对一只玩偶感到熟悉,仅仅只是因为那是美国队长的玩偶,而他记忆里的史蒂夫就是美国队长而已。
他先前会那么执着地抱着这只玩偶,那是因为这是唯一与他记忆有所关联的事物了,而现在他已经了解更多,不再时刻带着一只玩偶也完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毕竟这又不表示他就不重视这只玩偶了。
一个成年男人总抱着一只儿童向或者少女向的玩偶,就算毫无违和,也容易让人担心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虽然托尼本人是知道缘由的……而如果说在小斯塔克眼里看来,冬兵对玩偶的态度变化还算是好的方向的话,那么他的另外一个发现就不那么让人放心了。
冬兵又不睡觉了。
这一回他倒不是从干净整洁得异常的床铺与衣服上看出来的,要知道冬兵近来的作息规律得不得了,当他来到对方的房间时冬兵都已经整理好坐在楼下了,根本看不出什么痕迹,何况自从冬兵开始这种规律得几乎非常人的作息以后,他也都没有再去试图完成提醒对方起床吃饭的任务了。
他是从冬兵的黑眼圈里得出结论的。
他说过这个人的皮肤是非常白的,长久不晒日光的那种白,苍白,有那么点病郁的色彩,偶尔的时刻会给人一种几乎要透明的错觉,他时常想到石膏或者冰面,因此当一旦眼睛周围浮现出淡灰的阴影时就十分明显,而冬兵又不会去遮盖。
不是没睡就是没睡好。
所以托尼觉得监督对方睡觉这一事项还是有必要继续保留的。
然而事情没有当初发展的那么顺利,作为一名专业……甚至于可以说是顶尖的、存在于传说中的暗杀大师,冬兵装起睡来是完全可以骗过尚还年轻的少年人的,于是在小斯塔克满意离去以后的第二天、第三天……那双绿松石般的眼睛下黑眼圈越来越浓重,称得上是天才少年的托尼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你需要睡眠,ter。我不管那些不知道是谁的该死的家伙对你的身体都做了些什么,你的生理反应都显示你需要睡眠,如果你还打算用之前的伎俩骗我的话,我是不介意用些强制手段的。”短发的年轻人这么说,端的是认真严肃的表情。
而被“威胁”说要使用强制手段的人形兵器则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年,不眠造成的酸涩使得那双眼睛周围泛起疲累的红,反而比平日无害时更加像是鹿的湿漉,巴基这个称呼的意思倒确实十分符合这个人的模样。
托尼叹了口气,也想到一开始自己捡回来的杀手还是很听话的,这时大概也不是真的不想睡,或许只是睡不好而已,“你再这样看着我也改变不了一定要好好睡一觉的事实,我去给你热一杯牛奶,希望今晚你能睡得好一点。”
虽然托尼知道冬兵的身体事实上并不脆弱,但大概是脆弱的肠胃给人造成的认知的关系,在能不使用药物的情况下他还是更倾向于温和一点的方式,虽然牛奶的助眠功用不是百试百灵,但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作用的。
棕发的男人在看到被放在桌上的牛奶时眨了眨眼睛,他想起来一些事,印象中自己好像也端着一杯热好的牛奶劝说某个人,对面的男孩有着耀眼的金发。
斯塔克毕竟不是小企业,霍华德和玛利亚还是很忙的,何况老斯塔克还一直十年如一日地搜寻那位美利坚的精神象征,经常还要跟美国政府打打交道,虽然霍华德有心跟当年的战友好好叙叙旧,总归也不是十分空闲,所以当托尼下楼的时候,餐桌边也就只有冬兵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