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指令很好解读。有着灰绿色眼眸的杀手这样想,接下来的反应也显示他完美地执行了这个命令,他的回答不再是机械化或者军队化的“是,长官”,而是就像普通人之间对话时所应有的说话方式,他回道:“好。”

显然罗根也对对方这样的回答十分满意,他的脸色好上了不少,“很好,那么接下来你爱去哪去哪,我不会管你了。”

说完,外表像是流浪汉的男人便打算如他所说的不再理会这个奇怪的家伙了,然而他没走几步,就发现对方说话是好像正常了,也没有继续站在那一堆尸体中间当柱子了,可现在他换成跟着自己了,居然还保持着精准的距离。

“你能别跟着我吗?”罗根转过身,整个人都感到有些无奈,而跟着他的士兵被他这样一声顿了顿脚步跟着停了下来,那双眼睛有一瞬间的睁大,像是惊讶、怔愣……或者也可以说是像被惊吓,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难得出现了这样人性化的情绪,活像是一只被吓到的猫。

……这么看着人好像是自己在欺负他似的。

罗根再一次感到烦躁,那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又放大起来了,他有点想抽烟,然后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现在并没有烟可以抽,这让他愈加心烦,转回来走了几步,发现这一回对方没有再跟上来了。

明明他一开始就不想带着这样一个看起来就像是麻烦的家伙,按理来说现在对方没有跟上来他应该感到松一口气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反而感觉更加烦躁了,罗根又回头看了看棕发的士兵,这人果真没有再跟上来,却又笔挺笔挺地站着不动了。

作为一名士兵而言,这个人看起来实在是太软了,这副长相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当然,也没人规定长相不够硬朗的人就不能参军当兵了,可是哪个男人参军时还会留着这么一头长发?好看是好看,但是作战也太不方便了吧?

罗根又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回头的时候,这个人就面无表情地站在一堆尸体里,好像那场杀戮与死去的人都与他毫无关系似的,偏偏又一点都不像是冷漠无情的的人,那么看过去,意外竟还让人觉得对方无辜得不得了。

鬼使神差的,罗根又停了下来,仿佛他自己对自己也感到放弃了一样,回过头说道:“好吧,你爱跟就跟吧,别走我后面。”

于是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奇怪的士兵便快步上前来并排走着了,脸上早没有那种惊吓的神情,再度变回了毫无人气的模样,这几乎可以让所有人感到泄气,但罗根感觉还好,虽然这家伙奇怪了一点,但至少十分安静,而对方既然叫自己长官,那或许对自己以前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你叫我长官,你认识我?”在一阵和谐的沉默以后,罗根这么开口。

“不。”被询问的士兵十分迅速地回答了,否定的速度与平静的语气、面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话语是否前后矛盾或者有哪里不对劲。

这就让罗根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了,“那你为什么这么说?还要跟着我?”

冬兵的回复则与一开始的答案一样简洁利落并且重复,“暂时管理人。”

“谁他妈的会随便找个陌生人做自己的管理人?”罗根的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似乎对此感到既烦躁又无奈。

这一次冬兵又不回话了,他歪着头,仿佛自己也对这个问题感到疑惑,这样看起来好像又重新像是一个人类了,不过没有等他想明白,身边的男人就已经放弃追根究底一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小子,思考人生这件事我们可以过会儿再谈,现在的紧要问题是,我们今晚住哪里?”

这倒不是罗根完全不在意对方是不是什么危险人物,而是冬兵看起来实在是各种不符合常理,他几乎差不多都快要习惯这种状态了,在似乎并没有威胁的时候,还是生存的现状更加值得考虑一点。

事实上罗根本人对于晚上睡哪是没有什么要求的,他完全不介意继续住在山林里的,可是那里才死了一个小队的人,继续住在那明显不是什么好主意,而且现在多了一个人,他这个问题的主要含义还是询问应该把对方送到哪里去的,毕竟对方看起来就不像是跟他一样随便住的人。

他是说,从一开始的情况来看冬兵似乎是被有目的地的护送,那么现在他只要把对方送到该去的地方就好了,而且冬兵的外表与打扮一看就像是被照顾的不错的年轻人,那种没吃过苦一样的感觉,即使这人很多地方都很奇怪,他也无法想象让对方跟自己一样住在山林里或者露宿街头的样子。

显而易见,冬兵对这个问题也同样没有答案,武器状态的冬兵向来只会服从命令,除了测试他是否能完美地服从以外,基本都不会询问这种问题,自然当面对现在的提问时,他一样只会沉默。

这条指令很好解读。有着灰绿色眼眸的杀手这样想,接下来的反应也显示他完美地执行了这个命令,他的回答不再是机械化或者军队化的“是,长官”,而是就像普通人之间对话时所应有的说话方式,他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