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见来人众多,连忙高声道:“还请店家疏散客人,以免误伤。”
其实这话也就意思一下,想走的早走了,留下来的都是有意看热闹的,只是方便了那为首的青年男子一眼找到目标。
在店家的有意控制下,大堂已经空了出来,连桌椅都被挪得只剩杨逍和思思坐的那一桌了,看来在这大侠遍地走,平民命如狗的年代,大家应对江湖争斗都很有经验。
“在下海沙派元广波,敢问阁下高姓大名,贵派何处!”
这又是江湖规矩了,打架之前要互通一下姓名帮派,如果惹得起,那就打死出气,如果惹不起,那就尽量息事宁人,省得有大麻烦。不得不说,欺软怕硬在哪里都是通用的。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
思思偷偷地踢了一下正在说话的杨逍,这会儿谁让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了?!给老子改!
杨逍眼睛眨了眨,顿了一下,改口道:“……程阳!无门无派!”
那元广波浓眉大眼,看起来甚是憨厚,可眼中的精光告诉他人这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既然是个无门无派的无名人士,他倒是放心了些。转眼看向一旁身姿动人的美貌番女,心中知道,这怕又是自家二哥见色起意,惹的麻烦。
“那这位?”
杨逍冷笑,“吾之爱妻!”
元广波眉头一皱,调戏人妻这种事本就不占理,而这程阳太阳穴微鼓,发丝袍角无风自动,定然是内家高手,当下便觉得棘手,只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他若不占领道德制高点率先发难,怕是面子里子都没了!于是怒道:
“阁下好生威风,一招打破我派五名帮众的气海,出手如此狠毒,难不成这一身武艺就是让你恃强凌弱不成?!”
瞧瞧这话把自己说得跟小白花似的,思思唇角微勾,讽刺道:“真是新鲜极了,你们海沙派声势浩大仗势欺人,我夫君独自一人见义勇为,我没说你们横行霸道以多欺少,你们还说我夫君恃强凌弱,我夫君武艺高强不假,就是不知道你们这一群彪形大汉算的哪门子弱?”
不等那边回话,杨逍也无辜地说道:“我给过他们选择的机会,要么走,要么我废了他,是他们不走的。”
元广波:……你们两口子这一唱一和的,敢情都是我们错你们对?!
杨逍&思思:当然!
话说到这个份上,理已经是占不到了,但海沙派的面子不能丢,在这么多帮众面前更是不能认怂!元广波抱拳道:“虽不知我二哥何事得罪了贤伉俪,但为人弟为人帮主,在下少不得要向阁下讨教一二!以免江湖同道都当我海沙派软弱好欺!”
思思冷笑,到了这关口还要扯上整个海沙帮收买人心,她偏不叫他如愿,“元帮主岂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您这兄长为人如何整个嘉兴城都知道,不过是今日遇着了硬茬子才吃了亏,怎么又扯到了整个海沙派,莫不是你们整个帮派都是欺男霸女蛮不讲理的莽撞之人?那可真叫我涨了见识!还叫什么海沙帮,不若干脆叫地痞流氓帮最是应景!”
元广波一哽,他这二哥惹事生非本就让帮众弟兄颇有微词,被思思这么直白地挑破倒是教他上下两难。
杨逍却双手抱胸一派从容地道:“多大点事?说得跟你海沙派不好欺负似的,扒拉不出一个能打的,你要是愿意尽管上来挨揍!”
众人:……海沙派不要面子的么你就这么讲?!
叔可忍婶婶不能忍,元广波身边一个拎着一对锤子的彪形大汉愤然出列,哇哇叫道:“小子猖狂!来领教你严大爷祖传的擂鼓瓮金锤!”
只见这大汉仅着一件皮背心,肌肉虬结,面皮黝黑,脖颈上青筋暴起,挥舞着锤子大步奔来,隔老远都能感受到锤子带起的罡风。
杨逍却嗤笑一声,道:“莽夫!”
说着随手卷起桌上的酒坛,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捏,飞射出去的酒坛在半路上便炸将开来,剩余的酒液伴着酒坛碎片迸裂出去,直直击打在海沙派众人穴位上,一时间寂静无声,只听得那严姓汉子因惯性使然,“砰”地砸到了地上,脸上血肉模糊。
“安静多了!”
杨逍满意地看了看那一群被点穴定住的汉子,掸了一下袖子,然后抬眉对元广波道:“看在这姓严的是抗金名将之后我便饶他一命,你海沙派做私盐买卖为南人百姓谋福祉我也不与你们多作计较,若是再敢犯在我手里,就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元广波憋红了脸,暗自提息运气,却没想到杨逍点穴手法怪异,他竟冲不脱这穴道。想到这书生轻描淡写地这一招威力如此之大,元广波不由得暗暗心惊,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喜不自胜。
思思见来人众多,连忙高声道:“还请店家疏散客人,以免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