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来,又是一个江畔夜晚。二人已不知不觉来到那小鱼儿熟悉的江岸。
黑衣女子骤然停步,小鱼儿也在她身后几丈远停了下来,心中掂量几时,确信这女子至少已有十年武功根底,轻功矫健轻盈,竟不见得比那以绝世轻功著名的阴九幽逊色多少。
黑衣女子咯咯娇笑几声,缓缓回过头来。蒙面黑巾以上露出的一双狭长凤眸闪闪发亮,女子道:“你若想知道我是谁,不如等到你和你的小朋友那一月之期,在此相会时,我自会赶来。”
小鱼儿暗暗一惊,这女子竟目睹了他与江玉郎的一场谈话。他心中兀自奇怪自己为何未曾觉出,却忘了那时他们彼此皆激动难抑,心情激荡久久不停之下哪有那般灵敏耳目费心隔过江风去聆听旁人?
小鱼儿笑道:“看来你我都是熟人,那么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他心中飞速盘算,一时之间也未猜出这女人的身份。她似乎已至中年,但是语声娇婉甜美,身手惊人,体态风流。
这时黑衣女子已掠出数丈,长声笑道:“果然有胆量,小鬼!来日再见!”
小鱼儿竟也没有追上去,而是席地而坐,咬着一片草叶若有所思。他摒弃一切杂扰纷乱,在脑中一片迷雾重重里拨云见日,终于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最不可能,又最有可能的人。
暮风温缓,小鱼儿径直在江岸柔软草地上躺了下来。他摸了摸怀里在“四海春”挣的银子,在客栈暂住几日还是绰绰有余,只是此刻他并不想去到那全是酒肉之气的客栈。
这一夜他就睡在了江岸。以草为席,以天为被,以星为烛,正是那古往今来无数侠客的作风,小鱼儿也甚是享受。第二日,小鱼儿神采奕奕地走入了一家小客栈,把手里的银子往柜台一扔,要了一间走廊最尽头的房间后敲了敲柜台,笑嘻嘻地问那打着瞌睡的店伙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招人打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