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地盯了他半晌,长叹道:“唉……你本从未让我失望过。这些天你愈来愈奇怪,还不是被那江小鱼影响的么?”

听见那人的名字,江玉郎夜半星子般的眼眸流光微闪。江别鹤见他默不作声,也不再动怒,突然闪电般出手撩开江玉郎未及系紧的衣襟。

遮掩春光的帘帐剥落。满目苍白里,尽是□□的痕。

江玉郎猝然一惊,这才乱了阵脚。他忙拉住衣服,面露赧色地狠狠咬唇。这些私密他和小鱼儿那罪魁祸首知道也就罢了,竟让爹爹看到……

虽只是一晃,江别鹤仍是看清了少年身上红粉斑驳。他目光沉冷,声线平平,带着一如打他耳光时阴郁的眼神。

“……玉郎,你告诉我——你同他是真的么?”

江玉郎右脸掌痕红艳,他却不敢伸手去揉,只垂首挤出一声勉强的笑,喃喃道:“爹……”他心中也分外茫然迷惘,如何能答江别鹤的话。

江别鹤淡淡垂眼,待眼底一片漆黑潮汐涌落,抬眸来仍是两泓清风玉露。终究轻轻一声叹息:“罢了……孩子,起来坐着说话。”

他亲手扶着江玉郎坐在床铺上,淡淡道:“为父并不是嫌龙阳之好有何不妥,而是你和他注定不会有何结果。”

江玉郎茫然望向他。江别鹤语声微顿,叹道:“这么多年,你一直不知道一件事。为父,曾是过去那‘玉郎’江枫的书童。”

江玉郎虽不知道父亲竟有这样的一段往事,但敏锐的他依旧感到了几丝不寻常。他轻挑眉梢,望着目光渺远的父亲。

“我跟随江枫多年,他除了容貌超人,人品亦是光风霁月、英明磊落。”

醇厚甘冽一如山壑击泉的语声骤然低迷如岩山暗流,道:“只是,我早已有离开他的心思。我不可能一辈子做他的奴仆,因为纵是他与我再亲厚,奴仆终究也是奴仆。直到江枫机缘巧合落入移花宫,且他那武功高的怕人的好兄弟‘天下第一剑’燕南天不在身旁时,我才真正定出了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