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萍姑□□着渐渐转醒,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面前的江玉郎。
她被吓了一跳,低头瞧了瞧自己,心中顿时酸甜释然。衣饰未改但又裹了一层崭新的葱绿锦袍,薄被盖到脖颈。
江玉郎立刻换上一副柔和笑意,乌亮眼眸滴水不漏地悄然躲开铁萍姑的目光,只含笑道:“姑娘,你可觉得好些了?”
铁萍姑瘦弱肩头一颤,挣扎着坐起身来。
江玉郎恰到好处地托了托她手肘,助她靠在床头。铁萍姑平复凌乱呼吸,礼数周到地回答道:“好……好多了,谢谢你。”
江玉郎柔声道:“姑娘,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为何要哭呢?”
铁萍姑咬着嘴唇,眼中蒙上了薄薄一层水雾蕴气,垂下玉首勉强笑道:“无事。只是,二位是平生待我最好的人……我实在不知如何报答。”
江玉郎眼中闪过一丝凌厉锋芒,柔声笑道:“能为姑娘效劳,本是在下的荣幸。只是姑娘……”
江玉郎是个很聪明的人,也是个很了解女人的男人。他清楚少女的心房在此刻最为柔弱,三言两语,便轻轻松松地套出了铁萍姑所有知道的事情。
江玉郎装作无意,微笑着一步步攻破防线,站在那最后的底线上止步不前,温声试探道:“铁姑娘,不知令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铁萍姑身子一颤,欲言难言,警惕之色转瞬又泯灭成灰。
她不能对恩人撒谎;但移花宫虽是她想离开的地方,又是养育她多年的家,若是面前这少年想对移花宫不利……
铁萍姑一介深宫少女,深居简出,见过的移花宫外的人近乎为无,谋生和交际能力也近乎为无。因而踌躇再三,不知是否应该相信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