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箫果然避无可避。女人柔软的身子蜷成一团,短剑寒光如练,势若千钧,正远远飞来直插入她的身上。

“嗤”地一声闷响,刀锋切入血肉,杜箫绝望地悲鸣着,试图拔出深入玉肩的利剑。奈何手力尽失,她尝试了半晌,反而使血流如注的伤口更为惨烈。

江别鹤这才缓缓踱了过来,长叹道:“箫儿,你又是何苦?”

杜箫闭起了眼,并不答话。江别鹤轻蔑一笑,道:“箫儿,你若是说出那些秘宝藏地,我便让你死得舒服些,千万莫要像月央一样,被刺了几刀才死去,那可是痛苦得很。”

杜箫霎然睁眼,目眦欲裂,凤目血丝毕露:“江琴!”

江别鹤还未答话,她却已扭曲着脸笑了起来:“江琴,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我要杀你的事情江玉郎早已知道,但他却没有阻止我!”

江别鹤神色一凛,杜箫毒性发作,涕泪横流,却依旧狂笑不止,模样可怖,宛若疯狂:“到头来,你除了和你那些赃物过一辈子还有什么?连你的儿子,哈,被你亲手养大的儿子都恨你!是你逼他的——是你逼他走上这条路!”

她切齿地啮着血丝,低喃:“你没爱过一个人,你也不配!你不配爱你的孩子江玉郎,更不配爱月央……!”

江别鹤身子一震,一脚踩上杜箫的肩头,咬牙道:“死丫头,给我闭嘴!”他绣纹精美暗沉的皂靴尖端狠狠捻着她,鞋尖几乎陷入她的肩头。

杜箫恍若不觉,笑声未止,已喷出一口鲜血。

江别鹤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流转,忽又笑了。

他柔声道:“箫儿,我知道是你一时胡说,我不会怪你。只要你告诉我你从哪里得到这些绝世武器,我就救你一命。”

他话锋一转,慢条斯理道:“若是你还什么也不说,那么我只好站在这里,看着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蛋扭曲得不成样子,你没有理智的时候还会涕泗横流地求我,低入泥里,和市井间下作女子没什么分别……你今日若是死了,我照旧可以逍遥自在。况且,月央若是看见你这样子……唉……真是可怜,恐怕她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的。”

月央!

唯有那个清丽如花的江南女子是面前这个看似无孔不入的美艳女人显而易见的软肋。知道这一点的人并不多,可惜江别鹤偏偏是这些人里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