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郎摸不着头脑,他自认为跟这姑娘相处的十分融洽,虽是难谈红颜知己,但也是漫漫旅途上一个赏心悦目的美貌旅伴,况且铁萍姑日日还自告奋勇努力报恩,几乎把他所有的杂事都承包了。

直到他清晨立在马车旁扶铁萍姑上车,听到马夫小声赞叹“好一对佳人”时,罕见木钝了脑子的江玉郎恍然大悟。

香车美人,翩翩公子,如何不教人误会是天生一对。

如何不教这纯情青涩的绝色女儿上了心。

知晓了这原因,江玉郎心中酸甜苦辣一应俱全。

像他这样的人自然不会考虑是否耽误姑娘终身,只是想着有这样一个娇花似的美人儿喜欢自然是好的,被他人爱慕谁都会开心极了。但他现在贼心贼胆都没有,半分风月都谈不上。

进城后,江玉郎就刻意与铁萍姑保持距离。一是委婉拒绝她的心意,二是近日胸闷气短,毒发之日想必将近,免得哪日突然毒发被她看到。

回到江家,却见早已替他守家守得有些不耐的荷露莲清等移花宫侍女。江玉郎好声好气指明了花无缺所在,还未收拾完她们的屋子便又是宾客满门。

应付人还好说,清理屋子就有些难办。江别鹤为了道貌岸然装作清廉,只请了一名哑仆,先前的移花宫侍女还将他遣散。好在有铁萍姑,她清扫上手极快,动作十分利索,江玉郎在前厅招待,她在客房清扫。

回到江家的第一天,江玉郎就忙得像个陀螺连轴转,一身青衣风尘仆仆周旋于来悼丧的江湖人之间。漫天的纸花挽联洋洋洒洒开满了灵堂,白茫茫,凄冷冷。

他的几个狐朋狗友也来了。要知他们一众纨绔子弟被长辈护在掌心长大,虽不务正业骄横跋扈,但又正是因此心思纯净,对朋友心肠不坏还颇有些义气,只是喜欢花天酒地混吃等死罢了。

孙小妹也来了,罕见没有上一层厚厚的妆容,穿了一件清淡素洁的白衣。少了那些脂粉,她看起来漂亮了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