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郎闻言蹙眉疑惑,不由侧头瞧了他一眼。铁心兰在旧友面前早已放开心思,何况她向来也并无城府,对江玉郎本无恶意,此刻直白笑问道:“江公子,你只怕也知道了?”

江玉郎茫然道:“什么?”

铁心兰抿嘴笑道:“小鱼儿当时拒绝我……咳、我的一点鲁莽行径时,曾亲口告诉过我,他喜欢的是一条小狐狸,我想这能把他制服的小夫人也就是她了。不知这狐狸一样的姑娘是哪位,江公子可曾见过?”

江玉郎心里突地狂跳,墨黑瞳仁一缩,再也遮掩不住,直直望向身侧的恋人。那人从容至极,回以一个肯定的眼神,指尖鲜明的柔软温度轻轻蹭过他纤细手腕上微凉肌肤,烙下如同半融冰屑的春暖昼长。

江玉郎脸上红潮轻涌,耳尖飞霞。这狐狸般的人就在这里,还用问么?

只是,不是姑娘。

铁心兰只道他也懵然不知,佯怒嗔道:“小鱼儿,我听闻你和江公子不是来往甚密么,居然也不告诉他?你金屋藏娇,未免也太不够意思。”

小鱼儿不置可否,笑嘻嘻道:“他能不知道么?”

江玉郎又是好笑又是气懑,懒洋洋往后一靠,道:“我简直连听都没有听说过。鱼兄,你怎地污蔑我?”

小鱼儿见他故意装傻,也不再强求,转而又与铁心兰闲闲聊了起来,江玉郎在旁把桌布上刺绣攒花图案上的花瓣花蕊数出了八百三十二片。一顿午饭拖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吃完,铁心兰说了自己住的客栈,只道来日再去拜访江无缺等人,谢绝二人相送,在门口笑而挥别。

注视紫裙少妇扶着她那面貌平庸却显然是个温柔有礼之人的夫君上了车马,江玉郎长长舒一口气,煎熬终于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