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将帕子放进盆里,“我怕的就是太上皇或者皇上不问。”

惜春看着贾赦,“父亲和赦大伯商量的那些,无非就是表明自己是站在皇上这边,忠心为国,把过往那些功绩摆出来,以求皇上和太上皇能够看在这些情分上放过我们。”

贾赦扭头看向贾一,贾一慌忙摆手,表明不是自己说的。

“不是贾一告诉我的。”惜春道:“只是联想最近的事,隐隐觉出了点味,我不觉得父亲和赦大伯会什么准备都不做,再想想二位的行事风格,也就大概猜出来了。”

贾赦这下看向惜春的目光就慎重了起来,惜春毫不畏惧的回视回去。

贾赦猛地想起以前有次和贾敬谈话,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们说起了自己死后的安排打算。

那时候贾敬笑着对他道他的子孙中他唯一放心的就是玫姐儿。

当时他还以为是贾敬会对惜春做好安排,如今看来,贾敬敢说这话,是因为他了解惜春。

见贾赦收回目光,惜春也跟着收回了目光,“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们也该哭一哭才是。”

贾一使劲咳嗽。

“行吧,那我换个说法,我们也该卖一回惨了。”

惜春想了想又道:“毕竟我们本来就惨。”

就如惜春说的那样,消息一传出去就引起了轰动,那些上门来看的几乎都被拒了,林府和南安王妃倒是来了也见了,虽然只见了惜春可她们也隐隐察觉到事实不是外面所说的那样,可她们什么都没说,而是帮着惜春把戏做的更好。

宫里也派了人慰问,没见着贾敬,却是见了忠孝的贾珍,虽然那时候贾珍伤重昏迷不醒,没能说上话。

这一出出戏下来,京里所有人都信了那番话,贾母等人倒是不信,贾家亲卫又不是摆设,可她们知道东府男丁都受了伤的事是真的就够她们乐了。

宫里也不信,这几个月贾家断断续续的把自己的功劳摆上来,什么救驾,什么火器,什么甄家,什么国库银子,一时间太上皇和景昌帝甚至感觉到处都是贾家。

他们自然也查过贾家,也知晓贾家亲卫的存在,所以也不信惜春那番鬼话,他们要想知道真相也方便,更何况惜春根本就没藏,就差直接摆给他们看了。

太上皇和景昌帝在看过贾家事件始末后也不由得感叹贾家是真的惨,一段无望的爱恋居然酿成了这么大的悲剧。

太上皇和景昌帝一时间对贾家充满了悲悯,认真想想,惜春的话还真没说错。

贾敬的确是昏迷不醒,贾珍也的确是伤重不醒,贾蓉也的确是痛失爱妻,缠绵病榻不起,威烈将军府现在的确是由两个弱女子撑着,认真说起来,尤氏的能力摆在那儿,惜春过了年也才十三。

所以贾家是真的惨。

贾敬昏迷了七日才慢慢转醒,一醒来就看见惜春正倚着床边睡觉。

一旁的贾一最先注意到了贾敬醒过来,当即上前用手比划道:“主子,您已经昏迷七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