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错了?”

摸摸鼻头,认真思索了一番,皱皱眉头,道:“我不该丢下你去见江澄?还是今天江澄提的要求太过分了?可是你也知道,江澄就是那么欠揍,他那一张嘴总是捡最难听的说,以后再狠狠教训他,好吗?”

“既不知错在何处,自己好好想!”狠狠心,留下他一人在房间,自己去了隔间。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睡,细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那人似乎料不到他真的生气了,折腾了一阵子,又安静了下来。他们两人都不是愿意勉强别人的人,那人终是没有再来缠他。

他一面气他对见云灵之事的隐瞒,一面也担心那人心真的委屈了,躺了一会儿,终是无法入睡,没有那人温暖柔软的触感,没有熟悉粘腻的肢体交缠,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年前那黯淡无光的日子。

那时候他时常半梦半醒,梦他的少年郎带着温暖的笑意说着“蓝湛,看我。”他们一起画了兔子灯,放上天空许愿。他们一起在云梦的万里水泽荡舟,一起吃带茎的莲蓬。甚至穿上大红的嫁衣,之后在床榻上缠绵。

梦之事有多美好,醒来之后的现实就有多残酷,那人走得如此干脆,如他一向洒脱恣意的作风。十六年间日日问灵,却寻不到他一丝踪迹,他的悔他的痛那人丝毫不知。喝他喝过的酒做他做过的事和身上时时发作的戒鞭痛是他执着于留存和那人仅有的联系,那时他想若是那人回来了,一定会拼尽全力将他护在身边,只要能看到他脸上明媚的笑意即可。

可是自那人回来后,自己的欲念却在时时加深,从并肩相护到相知相伴,再到相互拥有,如今自己竟想着完全占有他的一切,是自己的欲念太深了。

终是心舍不下,听着房间内安静了,便想着趁他睡着了,悄悄在他身边躺下。起身来到房间,却看见窗户开着,那人已不在房。

顿时心一沉,“魏婴走了,他要离开我。”这个可怕的认知如惊雷般劈了他,他呆愣在房内,茫然不知所措,十六年的痛如洪水泛滥再次袭来,好似一把锐利的剑将他的心脏劈成两半,他痛得无法站立,无法呼吸,如果说拥有了魏婴那一刻是他今生最大的满足,那么失去他带来的也是灭顶之痛。

“不能离开他,我要把他找回来。”

踉踉跄跄站起,抓起避尘立即冲出了房门,“魏婴。”口痛呼着,目光在这无边的黑夜里极力搜寻。

“蓝湛。”

抬头看向声源之地,那是静室院外的一棵大树,红色的丝带随着黑色的身影自大树上坠落,他张开双臂,稳稳地接着那人,紧紧地将他拥入怀。

那人伸开双臂,紧紧揽着他的脖颈,脸颊深埋入他的胸前,声音沉沉的带着数不清的委屈,“蓝湛,我只有你了,你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他的地声音太过哀伤,曾经神采飞扬的人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魏无羡何时说过一个“怕”字啊,他一直是那么坚强、勇敢,不畏疼痛不惧生死的,而今却愿意在他怀抱里,因为他而怕。

原来他是如此深刻地拥有了他,比他想象的拥有更多。

“魏婴,永远不会我的错,你别生气。”一向冷静自持的含光君此时却心痛地话都说不完整。

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做什么,只是本能地抱紧他,认真地去吻他发红的眼角,又辗转移至淡红的口唇,边吻边口齿不清地说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