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厉害，不用妄自菲薄。”蓝湛说。

“那是自然，我可是……”魏婴随口就能出一百句夸自己的话，不过在蓝湛的注视之下就有些说不出来了，蓝湛变得太快了，从前他说什么他反驳什么，而如今他说什么他附和什么，让他这个夷陵老祖都没辙了，“好吧，不说了。我说的是苏叶，他在石堡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来了我身上献舍的气息，按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献舍是我从一位前辈的手札里记得乱七八糟的献祭法阵简化而来，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实在奇怪，苏叶还自称刚化形的刀灵。”

“献祭法阵？”蓝湛怔住了，“你是在云深不知处后山找到的吗？”

第9章 苏叶的故事

“你怎么知道？”魏婴道，“也对，那里是你们家后山，肯定没人比你们更清楚。”

“如果我所料不错，那本手札就是我那位兄长苏叶的。”蓝湛垂眸，“那本手札在哪里？”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仙门百家围剿乱葬岗烧了，那本书很奇怪。我在修习诡道之前能看到，那个时候对诡道不是很看重，只是觉得这位前辈很厉害就是了。不过那份手札很多地方很凌乱，一开始记的时候应该还小，后来好像他共情太多伤了神志，但是他自己好像并不清楚。紧接着的最后面记录的献祭法阵并不完整，反而翻来覆去的是一些道歉的话，还有一些零碎的回忆，我并没有看。因为写那些的时候，那位前辈应该已经疯了……”他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蓝湛看起来就像是要哭了，上一次看见这神情的时候还是他在云深不知处胡闹的时候。

“我父亲在我八岁的时候，叶哥去岐山温氏报仇。为了救叶哥被温若寒打成重伤，废了叶哥的所有修为才把叶哥带下岐山，回到云深不知处就去世了。当时叶哥抢了父亲的尸身藏去了后山，谁也找不到他，三个月之后，我父亲完好无损地自己从后山出来，只带出来叶哥的一身衣服和乾坤袋，还有一副画。父亲很自责一直瞒着叶哥身世的事，让叶哥被人钻了空子死于非命，也是从那时起，云深不知处戒律从一千八百条加到了三千多条，叔父也比我小时候严厉了很多倍，我兄长，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兄长很活泼。”

“活泼？”魏婴完全想不出泽芜君活泼可爱的样子。

“我小时候不爱笑，叶哥老说看到我的脸就觉得像看到了叔父，所以虽然经常来看我，也给我带礼物，但是和兄长更要好些，尽管他比我们大了十二岁。那时候兄长只要功课做完了，就会被叶哥带出去玩，回来给我带很多礼物，我……我偷偷跟过一次，他们玩的很开心。”蓝湛似乎有些难堪。

魏无羡笑得都快要倒在地上了，“蓝湛啊蓝湛，所以在云深不知处我逗你玩，你是不是也很开心？”

“开心。”

魏无羡看他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不出来了，“后来呢？”

“八岁的时候刚刚过完生日不久，叶哥要下山历练了，但是叔父不许，还关了叶哥的禁闭，后来叶哥偷偷溜下山，我就不知道了，最后一次见他就是父亲身死的时候。我兄长那个时候口不择言，刺激得叶哥直接就抢了父亲的尸身就跑了，临走之前一直自言自语，说要还给兄长一个父亲，那个时候他已经修为被废，谁也没想到他居然做到了。从那以后，兄长就变得对谁都很宽容，坏人恶人他都打从心里以礼相待，从不让人为难。”

“按你所说，那苏叶就简直天赋可怕到了极点了。难怪温若寒一定要在他没长成的时候杀了他，有没有修为，苏叶都是很可怕的。”魏婴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