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仍旧带着点夏日的余温,又穿着厚重骑装晃荡了大半日,满载而归的祁锋早已是汗如雨下,只想回到营帐中好生沐浴一番。

扎进了浴桶之中,祁锋两条胳膊大剌剌搭在木桶边沿,等候着宫女服侍。

当了这么些年帝王,祁锋觉得自己算是彻底被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帝王生活给侵蚀腐化了,如果哪一日他再穿回现代,估计是各种不适应。

这般有的没的想了半天,感到身上有异动,他愣了片刻方才察觉。

猛地出手将人从身后拉了过来,两人面面相觑,打一瞧见那人面相祁锋登时就愣怔得说不出话来。

良久,祁锋情难自已唤出了记忆中那人的名讳,“沈夏?”

被这一声呼唤唤回了神智,牢记连顺教诲的沈夏,赶忙低垂下头并不敢直视天子圣颜。

不容对方闪躲,祁锋掐着对方的下巴,逼迫对方抬起了头,仔仔细细打量着对方,很快,祁锋便看出了这人跟沈夏的不同——哪怕这人长得与心上人相似,但这气质明显衬不上记忆中那人。

“你不是沈夏,你是谁?”攥紧了面前人的手腕,祁锋语气不善。

手腕被人握得生疼,眼角泛着泪花,忍着痛,沈夏如实相告,“鸢语。”

细弱的嗓音听在祁锋耳中却如遭雷击。

鸢语?!

祁锋震惊,还真有这么个人。

想到那个梦境,再看面前这个怎么看怎么弱势的人。

与他想象中的狐妖相差太远了。

想到前些年他曾请教过道行高深的白云观观主窥见妖怪真身的法门,祁锋取过放在一旁雕刻精美的铜镜照向面前人。

只听得一声惨叫,下一刻,一毛色雪白眼睛乌溜浑圆的小狐狸便窝进了他的怀里。

小东西胆子极小,见自己露出了真身,吓得瑟瑟发抖。

而且……这只狐狸只有一条尾巴。

捏着狐狸尾巴,祁锋倒吊着将其提溜起来,“老实交代,谁派你来的?”

狐狸怕极了,颤悠悠道:“是大公公……”

“你还敢扯谎!”作势,就要将狐狸往地上摔。

狐狸吓得惊叫。

守在帐外的连顺以为是沈夏惹怒了祁锋,怕闹出事儿,先是问询了一声,候了半天不见帝王应答,最后只得硬着头皮冲进营帐。

哪知惩罚的场面没看到,倒看见将将出浴的帝王仅着一件外衫将浑身湿透的少年抱在怀里揉捏轻抚。

“没看见朕在跟美人戏耍么,你进来作甚?”刚才丢狐狸,祁锋只是想引出幕后主使,随后他收了铜镜,披上一件外衫,抱着恢复人形的狐狸便上演了先前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