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果然是不会管闲事的贫民窟。
他有条不紊地用床单擦掉沾到手上的血水,紧接着走到萩沢久佳奈那个老旧的梳妆柜前,趴下来,将手伸到了柜子底下,摸出一个用胶带黏在柜底的信封——里面装着他的全部资产。
将信封收进怀里后,他调整了下表情,满脸惊惶地跑出门外,根本没有掩饰自己动静的意思。甚至还在门口跌了一跤,然后飞快地爬起来又跑掉了。
几年的时间,足够他熟悉贫民窟里的一切了,所以他挑选的路线都是这个时间不会有人经过的。
他虽然跑得不快,但始终没有停下来。为了避开夜行的人和摄像头,他特意绕了一大圈,比平时多花了一倍的时间,来到了森鸥外的诊所门口,然后十分有礼貌地敲了门。
在外面吹了一分钟左右的冷风,门开了。
“晚上好,森医生。”
“……”
胡子拉碴头发散乱的森鸥外顶着惺忪睡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夜半造访的男孩,上下打量他一番,“让君……你哪里受伤了吗?”
“没有。”萩沢让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不好意思地说:“只是我妈妈喝多了酒,一不小心把您的同事齐川先生杀掉了。”
森鸥外:“…………”
说是同事关系,但实际上森鸥外和齐川先生也只是说过几句话,彼此之间并不熟悉。而且他又是见惯了生死的港口黑手党驻管医师,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要说惊讶,比起齐川先生的死亡,森鸥外感到意外的反而是,萩沢让竟然第一时间跑到他的诊所来避风头。这小家伙不是没打算和港口黑手党扯上关系的吗?
“赶夜路太危险啦,所以就先来森医生这里歇歇脚。”
唔……确实,这几年横滨的夜晚的确不太安全。
森鸥外摸摸有些扎手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萩沢让。见他走到医疗椅边,似乎是准备在那儿睡一晚上,于是开口叫住他:“让君,今晚诊所里没有病人过夜,所以你可以去病床上睡哦。”
萩沢让伸出手拍了拍摔倒时衣服上沾上的灰尘,礼貌地拒绝了森鸥外的好意:“弄脏了病床就不好啦,我就休息一小会儿,天亮就走。”
“已经想好要去哪了吗?”森鸥外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脸上带着笑,说:“真是遗憾,还想问让君要不要来给我当助手呢。”
萩沢让爬上医疗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未来不想当医生。”
“明明医生这份工作挺不错的啊……”森鸥外露出一副哀怨的表情,颇受打击的样子。话题一转,他又问:“那让君未来准备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