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商正欲去扶顾惜朝,忽听锐器破空之声,直如鬼神夜哭,心中一凛。
一阵煞气直击赵佚面门,赵佚心念急转:“神哭小斧?他在此时如何还有能力作此一击?”
顾惜朝就伏在他脚下,这一击已是凝聚生平之力,他得赵佚内力,功力突飞猛进,这也是赵佚直到不能不救才勉强替他续命的原因。
相隔太近,避无可避,赵佚猛力一掌迫开铁手,玉箫急出,格开小斧。赵佚本来受铁手那一掌,伤势便已不轻,再也忍耐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罡气已被神哭小斧震破。
顾惜朝身形骤起,刚才的迷乱眼神已不复再有,眼神酷厉如刀。白衣展动,他人已到赵佚身后,急点他七处大穴。他知赵佚武功太高,手法用得极重,赵佚喉头咯地一响,硬生生把一口血咽了回去。
顾惜朝衣袂无风自动,戚少商跟铁手脸都一红,别转过头去。顾惜朝本在洗浴,身上未着寸缕,匆匆出手,也只披上了衣服,没有扣好。劲力到处,衣襟飞扬,整个胴体若隐若现,在水雾烘托下更是如水般的肌肤,看得人直是血脉贲张。
赵佚虽然看不见他,但看戚铁二人的表情就已经想象得到,笑道:“惜朝,你这副样子太过香艳,不怕引人暇思么?”
顾惜朝湛卢已出鞘,龙吟森森。他冷笑道:“只要能制住你,再要我做更糟糕的都不在话下,何况都是大男人,怕个什么劲?”赵佚已知,湛卢剑与神哭小斧都是被他藏在水底,暗自切齿,这人心计如此之深,在欢爱之余都不忘要取自己性命,自己说是养了只老虎,其实不是,他是一条毒蛇,或者,不折不扣就是他背上那朵罂粟。
顾惜朝手腕一转,湛卢已生生挑下赵佚背上一块肉。他微笑道:“赵佚,你还记不记得我说的,你在我身上刺多少针,我就在你身上挖多少块肉。”
赵佚眉头不皱,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请便。”
顾惜朝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剑锋微颤,赵佚背上顿时血流不止。赵佚却哼也不哼一声,更气得他脸色发青。顾惜朝劲力拿捏极巧,虽未伤骨,却已见骨。
铁手与戚少商都深知顾惜朝个性一向阴沉自持,今日一制住赵佚便猛下重手,实在违他本性。铁手哼了一声,道:“这个,顾惜朝,他好歹是皇上……”
顾惜朝不怒反笑,道:“好啊,你还要去保这个皇上?你们两个是君子,自然不屑用这等手法。我跟他,都不是,所以我可以背后出剑。”又道,“赵佚,你是不是很奇怪,这时不正是我药性发作的时候,我却有力气出手?”
赵佚淡淡道:“你杀了不少太监宫女,终于是被你找出解药的破法了。是我大意,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走出了我设的局。”
顾惜朝冷笑道:“托你的福,皇后娘娘的不少衣物都被丢弃,我觉得奇怪,一问之下,竟是因为她不喜那种香味。你那种药根本什么都没加,只是用一种特别的香料浸泡过。我闻到香味不同,便以为是你加了他药。直到那天闻到那股香味,我才恍然大悟。”
赵佚笑道:“可笑的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段时间的折腾都是你自找的,事实上你手中一直有解药。我任你拿人去试药,你试得越多越会糊涂,最终走入死角。”
顾惜朝面色更加阴沉,笑容更令人心寒。“是啊,聪明反被聪明误。我知道已经有不少时日了,我一直在等机会,等一个一击即中的机会。今天,偏偏这两个人又不早不晚地闯了过来,我不出手也得出手了。”仰天狂笑起来,走至赵佚身前,道:“赵佚,你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反手一个耳光抽在赵佚脸上,他用力不轻,赵佚几颗牙齿顿时被他打落。他却一笑:“你打啊,反正我也只有和着血往下咽了。”
顾惜朝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戚少商对他太了解,知道赵佚肯定对他作了什么过份之事,也不说话。连云寨被灭可说全由赵佚而起,若能杀了赵佚,也是他心中所愿。铁手却在官场上呆久了,保皇帝的思想已根深蒂固,刚才激愤之下出手,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终于,铁手咳了一声,道:“好了,咱们趁没人发现时快走吧……”
顾惜朝阴阴一笑,道:“那么,要杀要剐就随便我了?”
戚少商苦笑道:“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先走再说。”
顾惜朝剑锋一抖,道:“好!赵佚,我今天就不杀你,我阉了你!看你这个皇帝还能不能做下去!”
此言一出,戚少商跟铁手面面相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阉皇帝?这是哪门子的说法?
戚少商正欲去扶顾惜朝,忽听锐器破空之声,直如鬼神夜哭,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