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傻,真的都傻。枉我九五之尊,枉我诗酒风流,枉我武功盖世,我却终究,比不过你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顾惜朝冷冷道:“你不是说什么都随我吗?那就给我把这御花园中所有的杜鹃,全给我杀了!”

赵佚转过头,对李忠道:“明早我醒来之时,这御花园中,不能再有一只杜鹃。”

没有它们在这里唱不如归去,你是否,就不会飞去了。

残漏声催,疏竹虚窗,更哪堪,风雨凄迷。

赵佚望着顾惜朝房中的灯,一点孤灯,在风中飘摇。

长夜漫漫,不眠的,不止有你,也有我。

李忠在他身后,暗自嗟叹。情之一字,能奈如何。贵为帝皇,依然长夜无眠,却不愿惊扰于他,只愿在窗前默默凝视。

李忠咳了一声,道:“皇上,老奴有事禀报。”

赵佚道:“你说。”

李忠道:“皇上,罂粟之药,少了许多。”

赵佚猛然回头,眼神凌厉:“你说什么?”

李忠道:“老奴本以为是潜入盗贼,调查之后,确无可疑。只可能是……宫中之人,而且身手极高,守卫无一发现。”

赵佚脸色铁青,袍袖一拂,直闯进顾惜朝房中。

顾惜朝的眼神如梦,还在那个幻境罢。

赵佚一耳光打在他脸上,怒喝道:“你疯了?!”

顾惜朝竟笑了,笑得无法形容那是苦涩还是快乐:“罂粟是世间最能让人迷醉的东西。它可以让你忘了一切忧愁,一切悲伤,一切痛苦,一切绝望。有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可以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