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回过头,眼中恨意浓烈如火,道:“皇上,你看清楚了。今天我就把我的手指头,一根根砍下来。你永远,也不要再想看到我弹琴。”

话刚落音,他动作犹如闪电,一刀直向自己左手小指砍了下去。赵佚又惊又怒,手腕一拂,一枝笔直飞过去。顾惜朝早防着他出手,竟然空手去格,赵佚手劲何等惊人,那支笔直从顾惜朝右臂透出。一股血箭,激射而出。顾惜朝小刀也被打偏,直插入手背之中,竟生生把左手钉在案上。

赵佚脸色铁青,顾惜朝,你就恨我恨到这等地步?!拿起湛卢,一步步走至顾惜朝身边,冷笑道:“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多麻烦?我替你把你手直接砍下来,如何?”

顾惜朝见赵佚已气得太阳穴直跳,从未见过他如此狂怒过。闭了眼,不再看他。只觉熟悉的剑气袭来,寒气直侵入皮肤……微微苦笑,我想,我是疯了。我是恨你吗,恨到宁可伤害自己来伤害你?!

叮地一声,顾惜朝却未感到意想中的痛楚,睁开眼来,左手还好好地连在手臂上。湛卢贴着他手掌掠过,深深没入桌面,只剩剑柄露在外面,微微颤动。

顾惜朝怔忡半晌,忽然狂笑起来:“赵佚赵佚,你最终还是不忍伤我!”右手运劲,把湛卢自案上拔出出来,笑道,“最后输的,是你。”

赵佚的眼神,本来透着深秋的萧瑟,转瞬间,又成了寒冬的肃杀:“不错,最后输的,必然是我。然而,你也不会因此,少痛一些。”

顾惜朝的眼神是灰蒙蒙的,笑容也是灰蒙蒙的。“你可以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已经无所谓了。”

重重帷幕低垂,烛火早已熄灭。

顾惜朝睁开眼睛,天还没亮?摸索着想去点灯,却被赵佚一把抓住了:“什么时候了,你还点灯做什么?”

顾惜朝一惊,使劲眨了眨眼睛,又睁开。眼前慢慢浮现出白昼的景象,真的已经清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