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无邪道:"良心。"
白愁飞冷笑道:"那么你就是想让我这个没良心的人来做等事?也好,戚少商死了,正好可以推到我身上,不错,不错。"
杨无邪闭了嘴不说话,道:"说实话,我还不信你。若非实在想不出你会害戚少商的理由,我倒真不放心这两片花瓣。"
白愁飞伸指把那两片白色花瓣捻碎,捏开戚少商牙关塞了进去。顺手端了桌上一杯酒,给他灌了下去。戚少商神智早失,酒液都顺着他唇角流了下来。白愁飞皱了眉,望向杨无邪,杨无邪又回望过来,两人就僵在那里。
最后杨无邪干咳了两声,自顾自地走出房去,还顺手将门带上了。白愁飞听得他故意放重了脚步声离去,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低了头看戚少商时,心想这人还真好命,杨无邪就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还睡得这般安安稳稳的。
叹了口气,白愁飞倒了杯酒在自己口中,俯下了身去。将要触到戚少商嘴唇时,又顿住了。戚少商的脸这时候看来,却年轻得出奇,甚至还有几分孩子气。白愁飞眼中那种莫测高深的光彩又出现了,低下头,撬开戚少商的唇,酒液缓缓流下戚少商口中。
白愁飞站起身,微笑道:"我救你,你是该感激我呢,还是该恨我?戚少商。"回了头推开窗,日光射入房中。白愁飞整个人似在发光。
伸手拔了那柄湛卢,竟似比日光还亮。白愁飞的手指顺着剑刃慢慢滑过,眼神却渺然散乱得就像那一线线射入房中的光。
"好剑,夜间如冰影,日间胜霞晖。永不沾血的剑。比戚少商的那柄‘痴',更胜一筹。"白愁飞的眼光掠向窗下那个莲池,若有所思。那柄被戚少商弃入池中的逆水寒,如今可还沉在池底?戚少商弃剑之时,又是何等心情?
忽听身后风声响处,白愁飞转过身来,只见戚少商人已到了身后,两眼发直,似已不认得他似的,双手直扼向他咽喉。白愁飞猝不及防,已被他把脖子掐住,一时间难以挣脱。戚少商本来力大,此时势如疯狂般,白愁飞已握不住剑,铮地一声落了下来,右手并指如戟,直向戚少商脑后死穴点去。
已堪堪触到戚少商脑后穴位,白愁飞的手指又微微一顿。一时间他面上的表情复杂难辨,手指便停在空中。
"顾惜朝,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来挑战我最后的底限?你为什么非要逼得我杀你?你为什么不守约?你为什么不承认你是顾惜朝?你为什么一定要折磨我?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要我死吗?你把我的命拿去啊!你如今连我的命也不屑要了!顾惜朝,你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