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贤还算镇定,道:“听说蓝氏有一门绝学,名曰‘问灵’,既然师父的剑有灵,蓝宗主可否代我问问?”

蓝启智道:“惭愧,问灵极为难习,我年纪轻修为尚浅,只习得一些简单的问语,族中我叔父蓝松年最是精通,但叔父在外未归。”

白秋贤道:“没关系,几个问题够了。”

蓝启智取出琴,口中默念口决,试弹了几下。白秋贤道:“请蓝宗主问,它主人是谁?”

蓝启智弹了几个音,琴回响了几下,蓝启智解道:“它说,延灵道人。”

白秋贤道:“再问它,为谁所害?”

蓝启智解道:“它说,温氏。”

白秋贤道:“果然是温氏!我从洞中出来,就来了几个温氏的人,我势单力薄,不敢恋战,带着剑就回来了,他们倒也没追。蓝宗主,烦请再问一下,我师父是否还活着?”

蓝启智又弹了几个音,解道:“它说,活捉。”怕她不明白,他又解释道:“它的意思是说,道长是活着被带走的。”

白秋贤池惠眼睛皆一亮,既然活着,那就有希望。池惠抓住自己的剑从座位上爬起,道:“妹妹,等等我收拾一下,立即与你再去岐山寻师兄。”

蓝启智道:“前辈勿急,待我把云深不知处的事情安排一下,带几个人和你们一起去。”

蓝启仁忙道:“兄长,我也要去。”

蓝启智道:“启仁,叔父还没回来,各家的子弟还在蓝氏听学,你留下来。”

蓝启仁还想说什么,池惠笑道:“小启仁,你不在,谁监督那群子弟有没有触犯蓝氏家规?你不看着,他们非把云深掀翻了不可。再说,十遍家规你抄完了吗?”

蓝启仁没有办法,蓝启智交代了他一些云深的事情他也听得心不在焉,心里有些惶恐,有些牵绊,他以前不是没有协助过兄长和叔父处理云深的事务,但从未这样单独留守;至于牵绊,他也不知道牵绊什么。兄长身为蓝氏宗主,为什么要亲自去的原因他也隐约间查觉了,兄长对那个叫白秋贤的女子特别上心,在竹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叔父应该见过多次,但似乎并不喜欢她,总说她与妖邪为伍。可她是延灵道长的徒弟啊,又是池姑娘的师侄……她们好像又互称姐妹?好像早就见过面?……如果叔父在云深,他就能跟着去了……

蓝启智说的话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反正他已经神游天外的想了一大堆。叔父出去好多天了,应该也快回来了,快回来吧叔父。

池惠匆匆赶往精舍收拾东西,路上又碰到处理完云梦家中事务朝兰室赶去陪池惠抄家规的江枫眠,简单地说了一遍事情缘由后,江枫眠也表示要去,池惠劝都劝不住,也没时间劝,两人一起赶回精舍收拾。

蓝启智点了几个人站在雅室外,白秋贤站在旁边,两人迎风玉立,皆是白衣飘飘,如一对璧人。池惠换回了下山时穿的白布衣,身后跟着江枫眠和魏长泽,背着剑,也换回了江氏的校服。蓝启智吃了一惊,道:“江公子这是为何?”

江枫眠道:“我听说了延灵道长的事,道长为百家所敬仰,此番有难,我们江氏义不容辞。云梦江氏正好来人,我已交代将此事禀告家父,青蘅君放心。”

正说间,虞飞鹏兄妹也背着剑来了,这次虞紫鸢倒是没带那两个小丫头。虞飞鹏道:“眉山虞氏也义不容辞。”

蓝启智无奈地笑笑:“江公子,虞公子,你们此番是来听学的,岐山是温氏地盘,此事凶险复杂,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让蓝氏如何向你们家人交代。”

江枫眠道:“青蘅君,我祖上为游侠出身,常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延灵道长自下山以来,逢乱必出,连普通百姓都敬如神明,道长是天下人的道长,是修仙百家的道长,是为人处世的榜样。温氏连道长这样的人都敢动,是否在试探我等世家?唇亡齿寒,如果我们都明哲保身,自扫门前雪,岂不是正中温氏下怀?道长若不在了,那下一个,会轮到谁家?”

蓝启智道:“想不到江公子如此深明大义,那就一起去吧。虞公子,你有没有禀告令尊?”

虞飞鹏道:“业已飞书禀告家父。”

蓝启智叹了一口气,这一行人先斩后奏,是铁了心要去了。

蓝启仁送一行人到云深山门口,道:“兄长,万事多小心,等叔父回来,我就来找你们。”话对着蓝启智说,眼睛却瞟向池惠。

池惠笑道:“小启仁,快回去吧,他们快翻天了。”

虞紫鸢冷笑道:“你不在,他们没人带头翻天。”

池惠紧紧地握着剑,难道师兄真的已经遭遇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