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眠道:“还未,这是云梦云萍城,下一站便是莲花坞,先下船过早,晚上便可到我家了。”

金光善眼睛一亮,立刻起身坐起:“云萍城,我知道啊,据说有个有名的‘烟花才女’叫什么……什么孟诗来着?名气可大了,比起金陵城的秦丝丝姑娘可不相上下啊。”

江枫眠轻咳一声,心道你的秦丝丝姑娘正躺在乾坤袋里呢。

金光善已然从榻上爬起,边披衣服边道:“江公子,劳烦你先出去等一等,待金某洗漱一下便去。”

不一会,金光善便穿着一身白色常服出来,虽说是素色,却处处透着华丽和精致,金色滚边,金色的暗线绣着“金星雪浪”花纹,手里还拿着把折扇,好一副潇洒恣意的风流公子模样。

虞紫鸢嗤笑道:“金公子,你们兰陵人就是讲究,吃个早膳也要穿得这么花枝招展。”

金光善冷哼一声,收起扇子,率先朝船外走去。

码头的浅水处拴满了小小的渔船,有女子在临水的台阶处洗衣,还有些拉货的小船也往岸边靠,像他们这种华丽的大船不多见。突见大船上有人出来,个个相貌不俗,为首的一脸傲慢,轻摇折扇,无视四周投来艳羡的目光;后面的两位紫衣男女虽说也是一脸傲气,但要比为首那个顺眼得多;紧跟着的四位男女就接地气多了,两个男的沉稳儒雅,女的一个落落大方清丽可亲,一个笑嘻嘻的娇俏可爱。平时可难得见到这样俊秀的人物,都瞪圆了眼使劲地朝他们瞧。

众人下得船来,往城中走去。云萍城不是小地方,非常繁华,街道两旁小吃铺林立,热气腾腾,吆喝声此起彼伏,此时是辰时,正是“过早”的时候。

江枫眠带众人走到一间“云萍早堂面”的店铺前,道:“早堂面是云萍的特色早点,源于云萍的码头文化,因为材料丰富,油水大,吃了有力气,在码头搬货的伙计每天上工前都要吃一碗早堂面。后来,慢慢成了云萍人的习惯,可以说,云萍人的一天从一碗早堂面开始。”

金光善用折扇指着简陋的桌凳道:“江公子带我们走这么远,就是来吃这种码头苦力吃的早堂面?”

江枫眠道:“金公子不要小看了这碗早堂面,汤需用老母鸡、新鲜大骨熬制两三个时辰,鳝鱼去骨划丝,炸得酥脆,煮好面,把拆好的鸡丝、切成薄片的卤肉码在上面,浇上熬好的鸡汤,再撒上鳝鱼丝、葱花,香气扑鼻。”

池惠道:“江公子,说得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阵吃住都在船上,好久都没坐下好好吃过早膳了。金公子,入乡随俗,这早堂面虽说来源于码头文化,做法也甚是讲究,您就屈尊降贵一试吧。”

眼色极好的店小二跑了过来,将桌凳擦了又擦这才敢指座,金光善无奈地将扇子在手上一拍合上,抖抖衣袖坐了下来。

不一会,一位颇有几分姿色、一看就很利索的女子大踏步地走出来,店小二端着一个大托盘跟在后面,女子一边娴熟地上面一边热情道:“各位客官,我开店多年,难得看见像各位这样的人物,客官是从哪里来?”

江枫眠道:“我便是云梦人,这几位是我的朋友。”

金光善见老板娘身上虽然烟火气甚重,但相貌还过得去,脸色也好了几分,笑道:“老板娘,云萍城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老板娘道:“这位公子,您来得正好,今天诗思轩有花车绕城巡游大会,所有云萍城的人都可以去看,一年才一回呐,据说诗思轩的头牌孟诗和思思也会出场,她们可是一般人花钱也难见着的人呐。”

金光善脸上立即神采飞扬起来:“哦?孟诗和思思?看样子,这个花楼的名字就是因她们的名字而来?依老板娘看,孟诗和思思,哪位更胜一筹?”

老板娘道:“当然是孟诗了,一般的勾栏女子,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大字不识的,这个孟诗,却是读过几年书的,骨子里透着一股子傲气,那些酒囊饭袋,再有钱她还瞧不上呢。”

金光善用扇子指着自己道:“像我这样的,她瞧不瞧得上?”

老板娘忙道:“公子说笑了,您瞧得上她就是她积了八辈子的福了!”

虞紫鸢像是再也听不下去了,狠狠道:“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面了!”

老板娘识趣地道:“各位公子小姐,你们慢慢吃,我忙去。”

金光善笑道:“哎我说虞美人,我问我的,你吃你的,关你什么事。”

虞紫鸢刚才没直说是见老板娘在还给他面子,老板娘一走她便嘴比心快了:“金乾!你再如此,便别去我眉山了!”

金光善还躺在榻上,懒洋洋道:“可是到云梦莲花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