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前路依旧漫漫,迷雾层层叠叠,未来注定云雨交加。可在这由广袤的未知织就的风暴中央,至少曾有二人相拥而立。白云苍狗、世事无常,唯愿年年今日、岁岁今朝。
我惊惧、迷茫,却也欢喜。既担忧那高悬于头顶的真相,却也庆幸这漫长等待即将走向尽头。自己本就是个不安于现状的性子,虽无甚野心,但也不畏惧改变。
我想自己是信任他的。这信任仿佛一种本能,深深刻入我的骨血,来得莫名其妙,却又觉得无比自然。既然选择相信,那就毋需再问。
疑团虽多了些,可日子还要照常过。我精神抖擞,风华正茂,又从师兄那学得不少强身健体的招数,平日里少不得去镇上寻人打上一架,以作操练。如今倒有这般自觉,纵使麻烦再多,也绝然压不倒我。俗话道“心中一件烦心事,头上一根烦恼丝”,若我正值大好年纪,就与村中老妇一般白发苍苍,只会被润玉仙看了笑话。想到这层,心思顿时放轻了不少,索性将头埋入对方的肩膀,将他那打理得整整齐齐的乌发拱得一团糟。
“我等你。”
他蓦地抬头,将二人距离拉开些许,双手缓缓上移,轻轻抚上我的肩膀。几缕发丝伴着这动作扫过我的脸颊,熟悉的幽香渐入鼻端。我顺势直起身来,微微仰头,不解地望着他。
“此话当真?”
“我葡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可是如果……”肩上传来的力道突然加重,他望着我,眼中闪过挣扎之色,“葡萄姑娘,若我并非全然良善之人,做过无法被原谅的错事,或是……他人先行把某些事情说与你听,到了那时,你还愿意等我吗?”
“润玉仙,此乃我许你之诺,又与他人何干?”听得他言中忧虑之意,我未假思索,脱口而出,“师兄们时常教诲与我,’言必信,行必果‘,不论你是何人、做过何事,我既答应过要等你,就一定会等你。”
“再说……”我伸出手去,从他的发间揪出几片散落的紫薇花瓣,“与你一起,我内心欢喜。虽说未曾去过天界,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你不是坏神仙,不然我也不会带你回谷。若有人指摘与你,我也愿意等你解释。在我们凡界,造谣诽谤、无事生非,可是要烂掉舌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