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掐指成决,法术成型之际,忽地身子一晃,呕出一大口鲜血,瞬间软倒在我的怀里。
“小鱼仙倌!小鱼仙倌!”我踉跄了一下,稳稳接住他,吓得肝胆欲裂。手指摸索半天,才颤抖着扣上他的腕脉,不出多时,便觉察到一股强悍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润玉以自身灵力极力压制,但仍不可避免地伤到了肺腑。
“又是穷奇那混账东西搞的鬼,对不对?”我咬牙切齿道,源源不断地渡灵力给他,恨不得即刻将穷奇拍死,或是揪出来丢进忘川,“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干掉它?”
“有……”润玉挣扎着直起身子,毫不在意地抹掉唇角的血迹,“但是晚了……”
“晚了?什么晚了?”我不明所以地瞪着他,“不趁早除掉那孽障,难道还等着它继续夺你的命吗!”
“没用的,觅儿……”
“当年你……你离开之后,天魔两界的战争,断断续续持续了二百年之久。”
“我为了彻底击垮魔界,数次率军亲征……穷奇的力量,也借用了不止一次。”
“早在天魔大战之前,我就与穷奇立下血誓。事到如今……那禁术带来的力量,早已深深溶进我的血脉里。杀了穷奇,不但于事无补,反而……”
“反而会即刻要了我的命。”
他笑得云淡风轻,徒留我心惊胆颤。恐惧、愤懑与无奈齐齐涌上心头,最终化作倾泻而出的疯狂,毫无章法地肆虐开来。在这蓦然爆发的威压下,冥王的尸体首当其冲,眨眼间化作一缕飞灰,反倒应了先前那句“毁尸灭迹”的戏言。
在寂静的牢狱中,我们相视而立,久久无言。
“觅儿,我不会死的。至少目前不会。”过了许久,润玉长叹一声,终于打破了这片压抑的沉默,“我不想死,也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