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怕吗?”问题脱口而出的那一刻,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将他的手攥得更紧,“小鱼仙倌,你……害怕吗?”

“害怕什么?”他的目光如幽潭般深不见底,似要把我完完整整地吸进去。我没来由地有了种错觉,似乎早在自己开口之前,对方就已然预料出接下来会被问到怎样的问题。

“你害怕背上花族在这场战争中可能的命债吗?”我深深呼吸了几下,一鼓作气地接了下去,“你害怕花界之人的怨恨吗?害怕这弃花界安危于不顾的骂名伴随你千秋万载吗?”

“锦觅!”长芳主低声唤道。语调急促而焦灼,似要阻止我继续问下去,可已然为时过晚。

或许我的确不该问。不该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这般石破天惊的问题。

或许,在这浩大六界中,除我之外,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敢当面问他这种问题。

可我又知道自己一定会问。因为……自己恐怕是这世界上最想听他亲口说出答案的人。

从下定决心交出定水珠的那一刻,那可能背负的全部命债、怨恨和骂名,也无一例外地出现在我最深的梦魇里,或许同样会伴随我一生。

若前方只剩下唯一的血路可走,那么,两个人一起,至少不会孤独。

时间仿佛凝滞了。

但我知道,所有人都在等待。众芳主在等,连翘在等,彦佑在等,我也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