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文坦然点头,“事急从权,也顾不得体统了。”

他身上穿着小環的衣裙,头上盘了双螺髻,还用了脂粉钗环,活脱脱就是个豆蔻年华的窈窕少女。

赵霁挨近他细看,见他眉如春山、眼若秋水,慌忙退开几步。

月兰道:“赵公子脸红了。”

小環探头去看,果然陈生落落大方,反而赵霁眼神闪躲。

“还是说正事吧。”陈启文把耳朵上卡着的耳环摘了,脱了脚上的绣花鞋,“这里除了咱们,仿佛还有旁人闯进来。”

小環点头:“白老爷派人闯进雅阁,咱们抵挡不得,险些被欺负了。谁知道紧要关头,那几个人忽然就死了。”

月兰摸摸小環的脸,“那火呢?”

“陈公子原本是想依计放火的,可是怎么也烧不起来。咱们本要放弃,谁知忽然降下天火,一下就把房子燎着了。”

陈启文光着脚踏在地上,赵霁瞧了一眼,见那趾头圆润小巧,又慌忙背过身,把枕头取来,丢到他脚下。

“踩着吧,地上凉。”

陈启文依言踩上,问月兰:“你家老爷可与什么人结仇?”

月兰在他二人身上看一眼,摇扇道:“这人是为了你二位来的,是友非敌。”

“莫非沈玉林请了什么厉害天师?”

陈启文想不明白,索性丢开,以手沾水在桌上勾勒。

“这是地图?”月兰微微讶异。

陈启文托腮在四方点点,“按理这宅子该有外出的前后门,我不曾去过,不知道有没有,更不知道能不能从这门出去。”

月兰在北面的边缘点点,“这里有一大片石榴树,那深处修着一个角门,联通外界。”

当初廖四便是带她从那里进来的。噩梦开始的地方,她终生不忘。

“可有人把守?”

月兰点头,“有,但我有法子引开。如今还缺一块令牌。”

“谁身上有?”陈启文问。

月兰闭闭眼睛:“廖四。他今日就该回来了。”

这里头的人鲜少外出,女子们更是毕生也不会再出去。只有廖四专给柳老爷搜罗美人,常常进出。

陈启文想起月兰的往事,沉默一瞬,问她:“我能做些什么?”

“你为我照顾好小環、将她平安带出去,这便够了。若是你看她在外头孤身一人、实在可怜,肯多照拂一二,月兰感激不尽。至于其他的事……”

月兰冷笑一声,“我自己来。”

“陈某应下了。”

月兰拉过小環嘱咐几句,从怀中取出一瓶香粉,交给陈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