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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是在颇为柔软的床上,床边枕着一个柑橘色的脑袋,两鬓的头发比初见卷了许多——大概没怎么好好整理吧。
但这样却更符合他那种浓郁的童话色彩。
我正想着,他已经悠悠转醒,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浓重,语调却极其兴奋,“终于醒了啊——我有话要问你。”
他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其一,药师佛体救盲女、其二、烟草与魔鬼、其三……”
“别、别念了……”
这、这些不都是我当漂流瓶漂出去的日志吗?自从遇到太宰治后,我需要时时刻刻警醒、反思自己,就定下了坚持写随笔的习惯,统共才四五篇,怎么都到这家伙手里了?!
少年盯着我,钻蓝色的眼睛里流光溢彩,他突然坏笑道,“不,我就要——哈哈哈你现在这副样子也太好笑了!芥川你啊真该拿镜子照照。”
其实不用镜子我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写作确实是令我极羞耻的一件事。虽然对我的思想很自信,可是文学又不是只想想没有积淀、没有技巧就可以凭空造出来的,再说我之前又是个武斗派,贸然说什么弃武从文确实有一股不踏实感。
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又会露馅一样,诸如这样那样的原因让我对于让别人看到我的作品这件事极难为情。
想让大家看到又害怕被看到,这种心情真是无法言说。
等心情平复了好半天,才意识到中原中也刚刚叫了我什么。
“你…叫我芥川?”
“有问题吗?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吗?对了,我是中原中也。”
我听说过中原中也的名字。镭钵街有个出名的少年自卫组织,名叫【羊】,而中原中也——重力使是他们的【羊之王】。
话虽这样说,但这也太突然了……而且,他怎么像变了个人?
我满头雾水,侧过脸看向他。
不知何时起,中原中也坐起来,两手插着兜,屈起右膝,脸上的神情看起来特别理直气壮。
于是我莫名理屈,“是这样没错,可…”
“哪有什么可是。”他顿了顿,整个人都慵懒地靠在墙壁上,用手挡住脸,“一共有几次?”
“什么几次——”我更摸不着头脑,不过突然有了揣测,“奥,是日志啊……四五次?”
“问这干嘛?”我追问道。
“没什么,就好奇好奇不行嘛。”
他撇撇嘴,转过头,像是不满我的追问。
过了一会儿,他别着脸,扭扭捏捏地叫我,“喂,芥川。”
“嗯?”我哼了声轻微的鼻音,意识被倦意绑架。
“加入羊,当我伙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