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从太宰治的身份而言、还是从他的年龄而言,这种任务他来都称不上漂亮的安排。

当我这样问,太宰治却难得愁眉苦脸,“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好苗子都不想加入港黑。这也就罢了,不少原来的成员都懈怠许多。这种情况下,我们mafia更不能掉以轻心。”

说到这儿,太宰治话锋一转,“总之,芥川,我敢肯定u盘必定在书房。所以?”

“放心吧,我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希望你也说话算话——事成之后,撤走银身边的人,还有,我们之间的事一笔勾销。”

在达成这样的约定后,往后每次再被带去书房,我都会留神寻找东西。可在偌大的书房里找一个小小的或许压根就没有的u盘无异于海底捞针。

一连几天我都一无所获,太宰治对此很是奚落了我一番。但奚落归奚落,我们目前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他倒主动询问起我书房的情况。

我不得不承认,当谈及人心、谈及谋略,太宰治确实比我更胜一筹。

尽管这并没有什么好值得落寞的,总有一些场合,坦诚要比欺瞒来得更有力度。阴谋诡计总有戳穿的时刻,想要胜过真情实意却只能用更深厚的情意。

太宰治并不清楚我这番思考,他把突破点定在绫小路清隆的身上。

“他和绫小路议员说不定有什么关系,而且,比起死物,终究是人有弱点。”

“我应该怎么做?”

我不介意向曾经讨厌的人请教,倘若我连这种事情都要斤斤计较,那才是真正的没有放下。

太宰治似乎也乐得指教我,“听他的话、看他的喜好、最重要的是——尝试着干扰他的情绪。”

“我认识一个叫弗洛伊德的异能力者,他可以通过观察梦境捕捉心灵弱点,他发现,人往往在情绪失控的时候会表现出真正的本我。”

“最容易做到的是愤怒和痛恨,如果他再有难以忘怀的过去那就更妙了。”

太宰治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他又是那种纯良至极的长相,真是像极了我和银曾经在教堂中看到的年轻牧师。

就是这样才可怕啊。

长着卡西莫多样貌的弗洛德不可怕,吓人的是披着浮波斯皮相的弗洛德。

太宰治将人心算到了极致,我不认为普普通通的绫小路清隆能抵挡得了这等攻势。

太宰说,我应当先试之以好,降低他的防备心。

或许因为万事开头难,太宰认为这是最复杂的一点。他很怀疑我能不能做好。

但我想这就是信息差造成的影响罢。太宰治不知道,绫小路是我的读者,我和他有过书信交流,即使似乎只是那么寥寥几句。

“我喜欢波德莱尔的诗歌。”我说。

绫小路放下了手中的《红与黑》,沉默了一会儿干巴巴地说道,“诶…嗯,我喜欢泰戈尔。”

“泰戈尔很美,春花美,秋叶也美。”

“嗯……是这样吧。”他的语气犹疑,斟酌了一会儿才说,“其实我觉得和您的自由白鸟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