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这话的时候,他琥珀色的瞳孔居然映射出不得了的光芒,一如他年轻时的光彩,福泽有些为此高兴,然而他也忍不住吃味。

哪里来的猫猫狗狗居然吸引了老师的注意力?凭什么呀。

出于这种心情,福泽不禁问:“什么样的少年?”

又不是多大的事,弟子既然问了,夏目本该坦诚相告,可不知为何,他居然像个守财奴一般妄图藏匿好不容易发现的钻石,可就算是守财奴,也掩饰不了那份得到好东西就要炫耀的心情。于是夏目漱石这样语焉不详道。

“最大的变数和定数就此相遇了。谕吉,期待着光的到来吧——不说了,我得和林太郎通通气。现在的他还是…差点意思。”

得!还是没问出来。

郁闷不已的福泽没想到不过几天,葛朗台般的夏目就忽而成了“散财童子”——恨不得把自己搜罗的“钻石”公诸于天下,让每一个人都知道。

他先给福泽、森这一圈的人写了信,又给文学界一圈写了信,思前想后又给认识的政要人士写了信,嘱咐他们一定要多多关照自家小弟子,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密,千万别说出去啊。小弟子心气高,要是知道我给他打了关系,不得郁闷死。

身为大弟子、二弟子的福泽和森:……您不是已经说得差不多半个日本都知道了吗?

这也就罢了,到后来,森事业上受了挫折来找他诉苦。两人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在深夜偷偷摸摸到了lupin酒吧,在老板暧昧不已的视线下,硬着头皮、蛋疼不已地聊到了天亮。

其中就涉及到芥川龙之介。森抱怨说他的部下们因为这少年的小说玩忽职守、瞎搞兼职,什么私下写同人的、兼职文学评委的、专注冲杂志销量的……

说到这儿,森狠狠灌了一口酒水,他少有这种失态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瞒得好好的!哪里知道我早就看透了一切。他们面上倒也对我敬畏有加,可我寻思着,这哪里是敬畏,分明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我倒要看看芥川龙之介何以有这等本事!”

“不就是文学批评吗?下次我写来给你看看!当谁没上过学吗?”

福泽其实也颇感兴趣,只他性子严谨当然不会轻易表现出来,不过暗地里早就在心里标记上日子。

可真到了那一天,森鸥外居然憋不出一句话,拿着羽毛笔,枯坐半个钟后写下“无可批评”几字,白瞎了他的家学渊源和东大学生证。

也白瞎了福泽的期待。当时福泽看着精神恍惚不已的森鸥外,就深觉港黑要完。

于是他默许了太宰和芥川的见面,反正芥川站在他们这边,多多接触一下也算是为森鸥外的弟子好。

心里却想着指不定哪天太宰就倒戈了,织田也倒戈了,安吾更不用说……这样一来,森这个光杆司令领导下的空架子怎么和侦探社比?

何况,搞不好光杆司令也要用实际行动亲手埋葬港黑了。

也就是说,芥川龙之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奥,不对,只用笔杆子就削弱了港黑。

后来芥川更是在爆炸中救了横滨,避免横滨沦为选区焦点,还在涩泽龙彦手下救了横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