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昏黄的灯光下,一切都像发梦般不真实,但它确实让人痛到窒息……

南哥接到阿肥的电话之前,正在书房里徘徊,他望着 Joe,“发散些人去找找,看看阿信是不是……?”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是阿肥,他接下电话才知道瑶瑶出了事,“去找Raymond 过来!”Joe 刚准备离开,他又说道,“叫上方大状和李大状!”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她没事!一定要她没事!”这是南哥去警局前跟各个律师说的最后一句话!

瑶瑶此时此刻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她的对面坐的是冯 sir,阿念死了,小五和小六也不见了,小巷子外面的监控录象明明白白地录下了她指使小五小六拖走阿念的过程,这是谋杀害,被害人是被现场建筑物中一根凸出的钢条从后背插死的,死前有性jiao的迹象,不排除是嫌疑人实施□□的过程中将女死者推向钢条导致穿背而亡。

“你当晚因何事要让另外两名男子拉走女死者?”冯 sir 问得极有礼貌,但平和的语气下是抑制不住的兴灾乐祸,他奈何不了阿来,现在他的女朋友死了,而他手下的马仔却明显比他更伤心,而这个嫌疑人,居然是洪兴大 boss 的女人,真是一场大戏啊!

“因为她怀疑我出卖了她弟弟,昨天晚上我们在街上碰到于是发生了口角,我一时气极就让小五和小六教训一下她,但是,我真的只是让他们吓唬吓唬她……”瑶瑶心知肚明,如果全盘托出,就算这场官司打得赢,南哥也会判她死刑,现下,她唯有再利用一次阿信,反正他们俩都被她害死了,要索命就一起吧!

现场陪同的三个律师都是香港最顶尖的大状,三人针对案发前瑶瑶已经离开的疑点轻松帮瑶瑶办到了保释,冯 sir 气得牙痒痒,他回办公室经过另一间房却发现阿来在给 Mic 办保释,他遣走手下的警员,故意对阿来漏着口风。

“你是什么意思?”阿来不明白他话里有话。

冯 sir 没有说话,他直接打开手里的文件夹,里面是监控视频截下来的照片,冯 sir 盖上文件夹,“唉,有钱人就是好啊,香港最出名的三个大状一起来,看来这次就算是谋杀都能轻松打得过啊!”他望着阿来,“对了,刚刚出门而已~”

阿来起身直接奔向门外,他跑得极快,连带着撞倒了几个人,瑶瑶正站在一辆车前,拉门准备进去,听到阿来的声音,她回过头就被扇了一巴掌,阿来的眼底全是火,他卡着她的脖子将她的头按在车底上,手上用的是十成的力!

瑶瑶扒拉着他的胳膊,才几秒钟她就觉得呼吸困难了,她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神也越来越散涣,她以为自己就快断气了,却意外觉得阿来的手松了松,阿来盯着这张胀红的脸,心底是说不出的复杂,他好想掐死她,但他下不了手,即使知道是她害死了阿念他依然下不了手!

“住手!!”南哥从车子另一边出来,他走到阿来的面前,脸上是不可冒范的威严,“放手!!”他加重语气对着阿来又吐出两个字,其它几辆车上下来不少古惑仔,一大群人压了上来,居然连阿鬼和阿肥都在!!冯 sir 隔着玻璃并不让手下的人出去制止外面那黑压压的一片。阿来放松了手,瑶瑶喘着粗气努力呼吸着空气却觉得双腿发软,南哥接住她,拉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他望着阿来警告他,“这件事警察已经在查了,到底是不是她做的,自有法律会判断,你最好不要乱来!”他说完这句便钻进车里,阿肥和阿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安慰阿来道,“阿来,等这件事查清楚一些再说吧,不一定是瑶瑶……”

瑶瑶坐在车里望着旁边的南哥张了张嘴,“南哥,我……”

南哥没有说话,他盯着车窗外,拉起她的手将它拽在手心里,只道一句,“有我在,不用怕!”

☆、赎罪

几辆车绝尘而去,只留下阿来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原来,她是南哥的女人!阿来不停地冷笑着,连眼泪都掉下来了,他到底是有多蠢?!一个一个都来这样玩他!!她早就说过了不是吗?她说了她现在的男人是香港第一社团大哥,只是他不信而已,阿来笑得满脸泪水,他跑回酒吧,看着刚刚装潢好的一切,抄起一根木棍就砸了个稀巴烂,反正他什么都没有了,还留着这些干什么?!他似乎还不解气,又跑到其它的场子砸,一切都砸烂了,他才呆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地等天黑……

Mic 晚上也过来了,才一天没见,他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了,脸颊深陷,胡子拉渣的,他看着阿来,席地而坐,两个伤心的男人就这么默默静坐着,良久,阿来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再扔给Mic,直到抽完才开了口,“有什么打算?”

两个情敌,第一次摆明身份来交谈,却因为女主角已经不在了而显得异常温和……

Mic 目光呆滞的盯着手中的烟,想开口却发现声音已经哑了,他将手中的烟踩熄在地上,又使劲咳嗽了好几下,才勉强有点声音,“阿念最大的心愿就是和我一起回台湾,我想带她走……”一开口,又是哽咽……他眼眶通红,眉头更是拧结出深深的皱痕。

“这个案子不审完条子就不会通知领尸,还不知道要审到什么时候,你……”想到瑶瑶,阿来又是没由来的心痛,Mic 这么爱阿念,这件事还不知道要闹成怎样的天翻地覆。

Mic 将脸埋在手掌之中揉了一把,他似乎已是心如死灰,压根没有想报仇找凶手的意思, “我真的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就算找到凶手又怎样?阿念她也活不过来了……”他停了一停,极力压制着心底的悲痛,“现在,我只想带她走,到一个只属于我们俩的地方……活着的时候,我不能给她安定的生活,我只想以后的日子都能陪着她……”

看来他们真的是爱得很深,没有了另一个,仿如心死,世间一切都再也没有任何意思。阿来顿时觉得自己所谓的对阿念的爱竟然是那么的可笑,或许阿念说得对,他爱得根本就不够!他后悔,自责自己不能早点放她自由,至少,她现在还是快乐的,鲜活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阿信、阿念,阿来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俩从他眼前消失,他却无能为力。

Mic 站起身与他告别,他望了望阿来,样子很真诚,“虽然阿念不在了,但是,我代她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照顾,谢谢!”阿来心里很难受,Mic 这样子谢他,更像是指责他侵占了他的爱人,却还无法保全她的安稳。

Mic 见他表情尴尬,顿了顿,又环顾了一下乱糟糟的场子,不无关心道,“搞成这样,南哥应该很快会来找你,你自己小心点!”

阿来伸出手,Mic 拍上去,两人拉近距离彼此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兄弟一场,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和 Mic 料想的一样,天一亮 Joe 就找上门来了,场子是没得看了,阿来心知肚明,就算没有砸,他也一样没得混,而且,他现在根本不想再在这里!

案子终于还是审理了,由于牵扯的人物到了洪兴最高决策人,自然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是官司才打到一半就被迫停止了,南哥请的三个大律师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个个舌战莲花,技巧打法层出不穷,而这关键的时刻,阿念的尸体不见了!堂堂司法机关,居然在案件审理期间让被害人的尸体不见了,这简直就是警界的奇耻大辱!没有人知道是谁偷走了那条尸体,警察象征性地盘问了阿来和南哥,却一无所获,冯 SIR 不见了 Mic 自然是心生怀疑的,但就算他怀疑,他也不知道 Mic 带着那条尸体去了哪里,阿来肯定不会告诉他,不见了阿念的尸体,他几乎闹得警局天翻地覆,就当是欠 Mic 和阿念的,这是阿来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了,只希望他们以后能安安静静,不会再被任何人分开!

瑶瑶总算是脱了险,法庭宣布无罪释放的那天,阿来也来了,瑶瑶看着他失魂落魄地从法庭出来,他的样子很憔悴,目光扫过瑶瑶,眼底是深深地绝望,他从她身边擦过,落寞的背影看得人心疼,他本来就瘦,经过这一场变异更是瘦骨嶙峋,瑶瑶心里很难受,是她毁了他的安逸人生,她害死了他的爱人,他爱人的弟弟,她害他没有了工作,甚至可能变成南哥的眼中钉,一切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要这么任性?为什么要妒忌阿来对阿念的好?为什么要找人跟着阿来导致阿信丢了性命?为什么要多事吓唬阿念?瑶瑶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