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笑,不约而同小声嘀咕“总算是死了,社会又少了个败类……”

“生有时,死有时;栽种有时,拔出所栽种的也有时;杀戮有时,医治有时;拆毁有时,建造有时;哭有时,笑有时……”外面嚣扰异常,整个墓地却是一片宁静,只听得到牧师静静念着圣经,这是一个私人的墓园,四围环山风景秀丽,墓园中一棵大树应年代久远了,茁壮异常,约合三四人才能将它围住,可见此墓穴主人的身份尊贵,大树底下,是一具未填土的棺木,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正站在它的面前静静凝视着,倪永孝站在女人的右后方,他盯着墓碑上的文字‘澳门尹耀东之墓’侧面小字‘爱妻刘美文立于1992年6月’墓碑上这个终于四十二岁的男人,照片中依然神清气爽,就跟三天前一样……

“倪老弟真不愧是读书人,短短一年时间,赌场收益多了一番,这是你的功劳啊!”一间私人俱乐部里尹耀东笑得爽朗,倒出一杯红酒递给倪永孝“敬你。”

“东哥过奖了,敬你才对!大家合作愉快。”

“愉快,非常愉快,因为愉快,所以有单生意预了倪老弟一份。”尹耀东大刺刺坐在沙发上,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我知道你们的‘灰’从东南亚一包包运过来,这成不了大气侯,我已经跟泰国那边谈好了,以后直供澳门和香港,老规矩,三成!”

倪永孝嘴角扬起一个轻笑,这个尹耀东还真不是善男信女,泰国那边他本来就在谈,眼见胜利在望却被他突然插这么一杠子,活脱脱就少了三成,他不动声色地举杯,轻笑,默许这一提议。

一个服务员托着雪茄进来,尹耀东起身“试试新到的货……”手还未触及,头就被那个服务员用枪打穿了,这一下来得太突然,倪永孝有点措手不及,枪有消声器,并没有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他一斜身,连带凳子翻在地上,滚了一圈,子弹从他身后擦过,他唤了一声“罗继!”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冲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尹耀东的手下,杀手并不恋战,收枪直接撞破玻璃,外面有条绳子从楼顶悬下来,他拉着绳子三两下就跳到了楼下,在一片枪声中钻进车子,一溜烟跑掉了……

“我见上帝叫世人劳苦,使他们在其中受经练的。神造万物,各按其时成为美好;又将永恒安置在世人心里。阿门……”牧师念完最后一句,在胸口划上十字,立在碑前的刘美文就开始带着众人将胸前的白花扔在棺木上,这是倪永孝第二次见她,丰腴高挑的身材被一件黑色长旗袍紧紧包住,手上戴着长黑手套,直到胳膊肘,她头上盘着一个简单的髻,就像倪永孝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初见她,她满脸潮红,那是共赴云雨后的娇羞,尹耀东拉了他来品酒,开了瓶盖等透气的空隙,家里的佣人上前通报“太太种花不小心割到了手!”这一点小事却劳了尹耀东的大架,晾了倪永孝独自在偏厅,他的脑子里满满都是进门时看到的那个旗袍的背影,她站在花圃前,摆弄的居然是一片罂粟花!!更让他诧异的是,她的背影和思晨竟然是那么像,他看不见她的脸,心里莫名地焦虑。

☆、伊人

独自坐了半个小时后,尹耀东才拉着刘美文满脸春风一起出现在倪永孝的面前:“不好意思倪老弟,迟了一点点。”他将酒倒好递给倪永孝,又递了一杯给刘美文。

“没有关系,尹太太没事吧?”倪永孝保持着非常好的涵养,至少脸上没有看出任何不悦,他浅笑着抬头,目光与刘美文接触,不由得心底一怔,她眼角含春,双眸如蒙上一层迷雾一般,让人看不透彻,她肤如凝脂,身材凹凸有致,最妙的是一双红唇,饱满丰润,不着装饰却娇艳得要滴出血来,她算不得倾国倾城,全身上下却散发出勾人心魄的风情,难怪尹耀东会如此迷恋她。倪永孝心里有一点小失落,她姿色与思晨不相上下,但除了那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背影,其它的跟思晨完全不像。

“没什么事,前段时间去泰国,看到那些花开得好看,便弄了些回来,寻思着要是能种出来,那我可就为东哥立下大功劳了,谁知道这玩意这么难搞。”刘美文调笑着望回尹耀东,轻啜一口红酒,脸上更添一圈红润。

“你不用立什么功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是么?”她倾身靠近尹耀东,轻咬贝齿:“那……如果我要你的命呢?”她调情般一笑,是邪魅到骨子里的酥,完全不顾忌倪永孝就在旁边。